凌非潭点头道:“非茗说的有道理, 恐怕城中作怪的另有其人。”
怎知凌非茗眉头一挑,向凌非潭反问道:“哎?我什么时候说另有其人了?”
“你不是说,要是银眼夜魔,就该趁夜来将我们一网打尽吗?”凌非潭不懂,凌非茗那一串的疑问不就是对城中邪魔身份的怀疑吗, 怎么转眼就不认账了。于是他怔怔的望着凌非茗,又不知该怎么反驳。
“师姐想说若真城中蛰伏的确是银眼夜魔, 他又不来趁夜屠戮, 便是嫌我们人来得少了。那邪魔恐怕是在放长线钓大鱼,等着天御宗满门尽数到来,再将我们悉数诛灭。”凌非焉淡淡说出心中所想,却惊得其他几人皆陷入沉默。
半晌,凌非川终于开了口, 沉言道:“蛰伏在坎城里的究竟是不是银眼夜魔,我们也无需再费心猜测了,这次无论如何也要将城中实情探察清楚。既然寻常弟子一进那血雾之中便难再归来,这次便由凌尊首徒亲去城中探探吧。”
“我去!”凌非川话音刚落, 凌非墨第一个叫出声。
说来也是, 自月前到达坎城,伤亡最为惨重的皆是涂明宫弟子,若不是还要留在城外指挥大局, 凌非墨早就冲进城去与那邪魔正面一战。好不容易盼来了几位凌尊的师兄师姐, 他终可以卸去控局大任, 自是按耐不住立刻便要奔赴前线。
“师弟你可不行。”凌非茗摇头道:“去探查可以, 但要选个机灵的。”
“为什么我不行?”凌非墨眉头一竖,不服气道:“我还不够机灵么?要我看,咱们五个数我最机灵。”
凌非茗正要说话,凌非川先向凌非墨道:“你不是不机灵,而是太冲动。依你这个性子,进了坎城哪还等得及刺探消息出来通报?早就在城中与邪魔厮杀起来了。”
“我!”凌非墨还要辩解,却被凌非川用犀利的眼神严肃瞪了回去。
一见凌非墨碰了钉子,凌非潭忙往前站出,拍着胸脯向凌非川请命道:“还是我去吧!”
凌非川又摇头道:“非潭师弟倒是沉稳,但也是太沉稳了,难于应变,所以你也去不得。”
凌非茗听闻,向二人微微笑道:“非川师兄说得对,你们两个啊精得太精稳得太稳,还是我稳中有细又处乱不惊,做探子最适合不过,当然是由我去了。”
凌非川依然摇头,否决道:“眼下门中弟子伤重者甚多,哪能让你堂堂青遥宫的首徒去做刺探的事,医治之事更需要你。”
凌非墨与凌非潭刚被凌非茗“嗤笑”便见她也碰了一鼻子灰,双双对视,忍不住撇嘴偷笑
“可是,我……”凌非茗哪受得了被这两个家伙嘲笑,急向凌非川道:“师兄,哎!师兄你再考虑一下啊!我真的很适合的!”
凌非川无心与凌非茗多言,严肃道:“你们都别争了,此番探查确实凶险,就由我亲自进去。待我出发后,帐中一切事宜交与非茗全权处理。你们且先各自回去安排准备,等我探查归来再行下步计划。”
众人见凌非川已经连他进坎城后的指挥权都安排好了,便都不再做声,唯独一人却幽幽开口。
“师兄。”凌非焉轻声唤起凌非川注意。
凌非川问道:“非焉还有什么要说?”
凌非焉拱手道:“师兄虽为道仙首徒亦是五凌之首,但这许多年来都在为明崖道尊分理宗内机要事务,只怕也未必是深入魔穴探查邪魔讯息的上佳人选。”
“噫!”听了凌非焉的“狂言”,凌非墨不由得啧啧咋舌。他可真是服了凌非焉,竟然敢当面“忤逆”连他都不敢拂意的凌非川。
眼见凌非川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其余三人便不约而同的望着凌非川,想看他会怎样斥回凌非焉。
果然凌非川一脸不悦,反问道:“怎么?非焉师妹是想说自己才是那入坎城探查的上佳人选了?”
凌非焉也不矫情,直言道:“非我莫属。”
“哈,好个非你莫属。”凌非川随口笑叹,却严肃道:“师妹道法高强心思缜密又常与妖邪相较,确是探察之事的不二人选。但这次你便不要去了。”
“为何?”凌非焉不解。
凌非川背起手,与凌非焉道:“与非茗一样,自有它处需你出力,不可冒此之险。”随即又从袖中拿出他的法宝,向众人展示道:“平日我虽忙于宗内事物,但你们别忘了,我这法宝却是最适于今次探查的利器。”
“破魔镜。”凌非茗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的确,此镜之下,任何邪魔皆会难隐魔息,踪迹必现。
如此,凌非焉也不好再坚持,只道:“还是师兄考虑周全,非焉无礼了。”
凌非川知道凌非焉亦是为他安危考虑,自不怪罪,只将破魔镜收入袖中,吩咐道:“等到午时我便入坎城去,如若子时前尚未归来,你们也不要进去寻我,立时率同门与百姓大幅后撤远离坎城,同时飞鸽传书与明崖道尊,亲请指示。”
凌非川此般决定不无道理。夜深之时乃是魔息与鬼煞极重之刻,不宜生人行动。而午时天下间阳气正旺,邪魔鬼怪皆喜蛰伏,正是埋伏刺探的好时机。
可如果坎城真是个连道仙宫凌尊首徒进了都出不来的险地,那天御宗便只能祭出最高等级的应对,筑杀阵强攻坎城了。而此等杀阵过境之处,必会万灵尽灭寸草不生,实乃与邪魔残忍手段不相上下的凶恶之招,所以一定要征得天御宗几位道尊全部同意,才能运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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