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高丽人的骑兵总是不停地出现,明明没有任何杀伤力,还要跟上来送死,架在马车上的八牛弩总是处在激发状态,只要那些高丽骑兵跑出来表演自己的骑术,就会被八牛弩射的飞起来,由于无舌先生喜欢上了这种打猎方式,所以那些游骑只要出现在射程之内,就会成为猎物,这段时间,那个射雕手消失的无影无踪,知道无舌这么做想吸引那个射雕手的注意,减轻自己这里的压力。
对于有些人感激的话不用说,说的多了反而让人讨厌,无舌,刘方都是成了精的老人,人情世故,在他们看来一文不值,或许只有从心底发出的感情,才会被他们接受,越是虚伪者,在他们看来越是讨厌,因为这是在侮辱他们的智商。
越接近大王城,遭受到的抵抗就越是强烈,有一些高丽农民都开始不安份起来,一队进入村庄探查情况的十人队消失在村子里之后,云烨问村民,他们都闭着嘴不说话,当军士从猪圈里找到十具被剥的一丝不挂的尸体后,村子里的长老才开始跪地求饶。
云烨对他们的思维很不能理解,明知道大军就在外面,还敢杀戮进村子的军士,难道认为只要自己跪地求饶,大军就会放过他们?
被村长点着名字推出来的二十几个人面如死灰,还有一群妇孺在追着村长咒骂和殴打,似乎只要村长不供出他们的家人,他们就是安全的?笑话,就没有人想到自己面对的就是一群杀人机器么?
云烨一句话都没说就打马离开,与此同时,赖传峰手里的横刀已经出鞘。
身后传来凄惨的哀嚎声,钢刀砍进骨头的声音像钻子一样的往脑子里钻,云烨努力的专注旺财脑门上的那一撮白毛,到底是四十三根,还是四十四根,刚才风迷了眼睛,没数清楚,现在需要重数一遍……
每一回扎营的时候,无舌都把自己放在营寨外面,一个人坐在一辆箱车上,一架八牛弩就安置在车上,可以三百六十度旋转,上下的俯仰角也很富裕,这些天他射杀了无数的高丽游骑,再加上今天赖传峰他们屠尽了村寨,想必这个射雕手一定非常的愤怒吧。
愤怒总是会让一个人丧失一些理智,当一个非常冷静的射雕手,心中充满了愤怒的时候,他控弦的那只手多少会有一些发抖,只要他慢上那么一丝丝,就会被无舌杀死在八牛弩之下,五石弓的射距里,正是八牛弩无可匹敌的距离,你只会听到弦响,但是那个时候,粗大的攻城凿已经刺穿了你的身体。
无舌悠闲地坐在马车上喝茶,就在他的马车厢壁上,挂着一长串人的耳朵,这是他这些天来的战绩,一只耳朵,代表着一条人命。
辽东的枯草凄凄,上面白色的茅草杆子被风一吹就会发出呜呜呜的声音,如果你低下头,就会在茅草里发现一些似有似无的绿色,只要再有两天,这些绿色就会迅猛的成长,争取在最短的时间里完成抽穗,长叶,拔节,开花,结籽这一整套生命的流程。
远处不知道是谁家的孩童点着了茅草,火墙借着风势,迅速的向无舌扑了过来,面多那道火墙,无舌似乎没有看见一样,依然悠闲地喝着手里的茶,这杯茶他已经喝了快一个时辰,杯子里没有水,只有风。
在噼噼啪啪的茅草爆裂声里,一声清脆的弦响,无舌偏了一下头,一支粗大的箭支贴着他的耳朵呼啸而过,还带走耳边的一绺白发。
无舌的双手才接触到机括,机括就暴裂开来,少了机括的八牛弩完全没有一点用处,火焰后面一个全身黑衣的男子站起身,一张巨大的弓 已经被拉开半弦,上面赫然搭着三支箭,他的面容上已经有了笑意,因为对手死定了,从来没有人能逃得过自己的一箭三发。
箭飞了出去,他才看见那个白发老头的身前不知何时升起了一块薄薄的板子,他不认为这片薄薄的板子能挡得住自己的重箭。
云家总有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比如面前的这块铁板就是,这是云烨马车里的衬板,以前就试过,效果没试出来,反正八牛弩只能在它的面子上留下一小块凹痕。
五石强弓虽然已经是无双的利器,可是它无论如何是无法和八牛弩这种机械力相提并论的,三支箭只不过在铁板上弹跳几下,就无力的掉在地上,射雕手隔着火焰,看到了那个白发老头那张充满了讥笑的脸。
火焰在那个老头子的前面不远处渐渐熄灭,因为站起来以后他才发现那里少了一大片的草,火焰烧不到那里去。
射雕手箭壶里还有八只箭,他控制五石强弓的极限就是十三只箭,等他十三支箭射完,他的双臂需要休整足足两个月,才有力气拉动这把弓,现在他站在灰烬里一动都不能动,就在老头子的身后,又有四架八牛弩缓缓升起,只要他一动,十二支攻城凿会立即把他撕成一堆碎肉。
战场上拼命地一般都是小兵,因为他们知道自己没什么价值,落到敌人手里只会被处死,将军们就不这么想,只要时机得当,自己总有回来的时候,或被交换,或被放回,很多时候,敌我两方的将领在战场上拼的你死我活,但是下了战场,成为生死之交丝毫不奇怪,他们把这个叫做公私分明,就是不知道那些战死小兵的阴魂看到他们饮酒寒暄的时候会怎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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