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小二听说书人讲过诸葛亮舌战群儒的故事,当时还有所怀疑,这诸葛亮的舌头难道真这么厉害,能一个说八个;而他现在算是见识到了,往往别人一句话的功夫,这小脚妇人就能骂上五句、七句,而且还不带个重样,直把这附近的几个菜农说的汗流浃背、嗔目结舌。
而当妇人的嘴巴以极快的频率张合时,郭小二感受到了一股细微的妖气,这应该就是茅山大姐姐说的妖怪!
“……你看看你们自个儿,房无一间,地无一陇,都能穷出个鸟来,混的男人不像男人,娘们不像是娘们,还好意思与我吵架,谁拉我!!”
小脚妇人正骂在兴头上,突然感到腰间被人拉了拉,低头一看,却见一个道童正望着他,掌心还拿着一个银元宝,天真的道:“大婶,这是你掉的银钱吗?”
周围顿时一阵吸气声,刚刚被骂的头也抬不起来的家伙们,顿时精神一振,“我的我的。”“这是我的!”“娃娃你捡的是我的钱!”
那小脚妇人见财从天降,顿时火力全开,嘴巴运动的频率,肉眼简直都跟不上,瞬间盖过了所有的音浪,就像是机关枪扫射一般,哪怕财帛动人心,依旧把围来的人一个个喷的狗血淋头,怀疑人生。
等口遁结束之后,除了她和道童之外,附近十丈之内,已经没有了其他人,这小脚妇人这才笑眯眯的低下头,道:“小公子,你捡的正是我的钱,快快还给婶婶——”
就在这妇人接钱的一刹那,郭小二迅速在对方的嘴巴上贴了张符,就好像沾了胶水一般,这妇人双眼立刻睁大,‘呜呜’直叫,但就是说不出话来,急的泪水都要流出来了。
郭小二连忙走禹步,行法指,右手无名指从中指指背过,食指勾住无名指,指尖向下,大拇指、小指尖皆收入掌心,中指朝上,与肩平行,直戳而上,指尖好似蒙上了层淡淡的金色。
此乃金刚指,可行使各种法事,也可敕符,并有镇降外魔之用。
‘噗’的一声,妇人嘴巴张开,吐出了个小人出来,那小人刚落在地上,就想逃跑,结果被早有准备的郭小二一把捞住,那小人当即指手画脚,做叫骂状。
“这种精魅叫什么名字的,早知道上课就认真听讲了,老大就一定知道,”郭小二苦恼的挠了挠头,忽的心中一动,从背包里摸出本小册子,封面上写了五个大字——《妖魔三字经》。
这正是李道士以自己所见所闻,再结合了《神机鬼藏》、《山海经》等一系列古书,编纂的李教版道家基础教材。
郭小二翻到第八页时,果然看到了熟悉的字眼,“我就说怎么这么熟悉,原来是口中人啊!”
耳中人,好假语,口中人,喜多舌,此二者,皆人精……
口中人者,世之俗气所化,善言辞,利狡辩,常寄于妇人之嘴——《神机鬼藏》异妖八四
“总算是搞定了,真是麻烦,耽误我多少看漂亮大姐姐的时间,”郭小二摇头晃脑的道,忽然目光一直,又看到了一个身材好好的大姐姐!
自此以后,号称杭州第一尖嘴滑舌的小脚妇人,呐呐不能言也,说两句,结巴三句,当年被她言辞伤害的人纷纷找回了场子。
…………
“阿伯,你拉我作甚,”郭老大挠了挠脑袋,看着眼前这个背着柴火的老人家,相当的不解。
老人左右看了看,确认无人之后,这才松了口气,面色严肃的道:“那老狼妖你不能去抓!”
“为什么?”
“它是人变的!”
郭老大满脸问号,在他的印象中,向来只有妖变人,哪有人变妖的说法。
这老樵夫缓缓道出了实情,原来这老狼妖本不是妖怪,而是这村中的一个老妇,与他为邻;也是请他来捉妖的,那户人家的老母亲,这老人年轻时就守了寡,万般辛苦的把儿子养大成人,并娶了媳妇,生了个大胖小子,按理来说,是可以安心的颐养天年了。
但是天有不测风云,谁也不知道从什么开始,这老太婆浑身长了一身的黑毛,并且越长越多,请了好几个乡间郎中,都查不出原因来,这家的媳妇是个刻薄性子,借此事把老太婆赶了出来,只允许她每月月初来看望自己的孙儿。
老太婆无可奈何之下,只得在野狼岭中的一个洞穴住下,乡邻们避之不及,生怕被沾染上了这种怪病。
好在这老太婆还有一个孙儿可供慰藉,每月初头,必然会带上两三串糖葫芦去看望自家孙儿。
不过好景不长,这老太婆的症状越来越严重,也越像是狼犬,双目泛碧,颚长牙尖。
这般模样,自然被村人厌恶,被形容成了妖孽,流言蜚语乱传,媳妇终于忍耐不住,直接道,‘婆婆你这副模样,还是不要在见孙儿了。’
老太婆当即伤心欲绝,不过半句话也没有多说,只是悲伤的离开了。
但是流言早已传播开,十里八乡的人都知道,这户人家出了个狼老太,而这夫妻为证清白,不仅断绝了母子关系,而且到处张贴,邀请抓妖的法师,捉杀亲母,做出如此狠绝的事来。
“都说狼心狗肺,这老太只是外表像狼犬,而这儿女,才是真真正正的狼妖啊,”老樵夫感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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