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想一下,一个女孩子,抓着你的手往心口贴去,说很温柔。
那么,作为一个男孩子会怎么想?她说我好温暖,她心里有我!
“她是不是想骗我?”
雷德心底嘀咕着,他检查了一下自己身体的状态,以太之血正常没有失控,甚至比平时更平缓一些。身体上也没有任何变异和不适,自己身上也没有少任何东西,连口袋里的钱都没有少。
“难道她想暗中偷袭我?”
雷德谨慎地看向对方领口、腰间、裙子下等一切可能藏匿武器的部位,但除了一些腐烂和白皙相间的肌肤,还有些字面意义上露骨和有破伤风化的可能以外,倒也没有威胁性。
米哈伊尔歪着头,它似乎完全不懂主人的手被人捧起来按在心口的尴尬和错愕。它只好乖乖地警戒起来,转过身去翻看了一下掉下来的包裹。
“马琳小姐——”
“……索菲娅。”无目的少女轻声道:“若您不嫌弃,可以这么叫我。”
雷德耸耸肩:“好吧,索菲娅。我想这样是不是有些……不太淑女?”
“啊——很抱歉。”索菲娅连忙撤开了手,雷德微不可察地扫了一眼手背,没有任何变化和伤口,这才放下心来,索菲娅坐在红色的床单上,无目的空洞眼眶似乎能够看到雷德的微表情。
“我让您讨厌了吗?先生。”索菲娅突然开口问道。
“不,只是我个人的坏习惯。”雷德一愣,连忙打趣道:“我只是好奇,你的手很冰凉……”
“那让您感到不舒服了吗?”
“不,并没有——怎么说好呢,你就当,我担心你有没有受冻挨冷吧。”雷德一摊手:“而且,你不必称呼我为‘您’或者‘特莱基先生’,雷德,叫我雷德就好。”
索菲娅低头,她有些羞涩和腼腆,一只手捏着裙子,又带着一些自尊心,另一只手抬起,一直不肯让雷德看到她腐烂的半边脸庞——雷德看了她的裙子做工不错,但也只是不错,只能说是品味好,质量一般,又听她的法利西亚语有点王都海纳斯的口音,想了想,便问道:
“你是贵族出身吗?”
“是,雷德。”索菲娅小声地回答:“家父艾拉克·马琳,曾是李德维登斯郊外茉莉村的男爵领主,我们在茉莉村,母亲虽然很早就离开了我们,但是父亲对我疼爱有加,把世界上所有的温暖都给了我,我也因此很幸福……过得很幸福。”
“那你怎么会落到这般地步?索菲娅,如果你有什么不幸和痛苦,大可以与我说出来,这可以让你心理好受些。”
雷德警惕地看着四周,索菲娅的眼睛在以太之血强化后,让他的视力变得更加优秀,而且敏锐地察觉到一些平时难以察觉到的细节。
就好比现在,他看到了通往上层的台阶上隐隐浮动着一个阴影。
‘米哈伊尔,幽灵化,装弹,去上面看看。’
雷德想了想,干脆摘下帽子,半蹲下来,好和索菲娅平视,这是他从薇尔微那里学到的,平视会降低压迫感,让弱势的一方感到轻松。
无目的索菲娅看到他俯身,微微惊讶,她捏着裙子,往后撤了撤,但也没有撤多少,她沉默了片刻,开口问道:
“雷德,你不会嘲笑我吗?”
“放心,我自己就是个残疾人,我哪里好意思嘲笑他人的。”雷德调侃道,让气氛缓和起来。
索菲娅低下头,不让雷德看到她的脸庞,双手抱在一起叠在胸前,似乎下定了很大决心才能面对往事:
“我十五岁那边,父亲一场大病,之后中风瘫痪,从远方来了各种亲戚朋友,有的自称是我父亲的战友,有的说与我有媒妁之言,甚至有人说我家欠了大笔外债,连我们的管家也撇下我们,卷了大笔钱财珠宝离开……我,我难以抵抗这些人的骚扰,放弃了在海纳斯的学业回到家里试图挽救这一切。”
她恐惧极了,害怕得只能抱着自己的肩膀。
“这时候,船在李德维登斯靠岸了,上面有一名施曼茨的巫医……奥温,奥温·斯皮尔特,他称只要我献出身躯,就愿意请恶魔来治愈我的父亲。”
索菲娅低着头,哽咽到说不出话,足足沉默了五分钟,她才有勇气继续说道:
“我,我失去了我的一切,连贞洁都被骗走,甚至连人身的自由也被贩卖。但是我还不能死去,船长,纳比露女士号的船长,他是个好人,他至少拯救了我,还让人治好了我的父亲……但这不是免费的,我要一辈子呆在这艘船上,来偿还我身上的债务。”
“可是,可是这艘船上,有着奥温·斯皮尔特。他自称是召唤恶魔的巫医,但是,他……他才是恶魔!”
索菲娅接着便不再吭声,雷德安慰了她很多,但是她再也不回应雷德了。
雷德到了此刻,也当然猜到了那个人渣对索菲娅做过什么——她身上的殴打、红痕、明显是外人所为的穿胸夺心、言辞中难以启齿的闪烁之词,这些东西只要连起来,大抵就能了解发生了什么。
雷德便把注意力转向楼梯上,米哈伊尔蹦跶着跳了下来,摇了摇小脑袋。
“咩呜汪嗷……”
它委屈地表示什么都没看到。
“好吧。我理解了。”
雷德暗地啧了一声,这地方和他以往了解接触的不太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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