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
书房里, 刘荣形只影单地坐在书案后头处理公务, 他心无旁骛, 直到放下最后一份, 才听见屋角的滴漏声滴答滴答, 仔细一看已经过了亥正了。
嗯, 是时候去爬.床了。
太子殿下愉快地活动活动筋骨, 甩甩手,扭了扭脖子,为一会儿的翻墙活动做准备。作为军事府衙的内院, 院墙高过三丈真是再正常不过了。
将近子时的夜晚,没有月亮,星子暗淡, 不仅是刘荣一个人觉得是个爬.床的好时机的。
屋子外, 白素提着食盒过来,见荣禄还在门口守着, 面色一整, 盈盈笑道, “我给殿下送些吃食过来, 荣总管要不要用一碗清汤面?”
荣禄捧着自己鼓鼓像个小西瓜的肚子笑呵呵地拒绝了, “不吃了,过午不食, 呵呵。”多喜站在角落里,听他师傅这么说偷偷撇嘴, 刚刚才让他去厨房要了一碗肉馎饦的人是谁?碗都还放在假山后呢。
多喜默默地记下了师傅对白素的态度, 看来神武军督府里的白素姑娘要不行了。
“那我就给殿下送去了,”白素这么说了,却见荣禄还是站在门口不让道,不由暗恼,往回她要见殿下,这个死阉宦可是积极主动得很。这就另投太子妃了?
她心里怄,当然嘴上还是很甜美的,“还请荣总管帮我通报一声。”
其实完全不用荣禄通报了,白素说话声音那么清脆,静谧的夜里,刘荣在屋子里听得一清二楚。他想了想,打开了门。
他是背着屋里的光站着的,然而廊下的灯光又柔和地落在他的身上,这样门里门外,里外两层的橘色光晕团团地包裹着他,映衬得他眉目远比白日里温柔,整个人显出一种如玉的润泽来。
殿下如此的温柔是对着她的。
白素只觉彷如四月的春风吹拂而过,心都酥软了。她目露痴色,殷殷道,“殿下,奴婢做了清汤面,您可要用些?”
太子妃不知好歹将殿下拒之门外,正和了她的意,她要更温柔些,更妩媚些,好叫殿下看到她的好处。
如是想着,白素的眼睛里泛起氤氤的水汽,越发的情意绵绵了。
如果是放在一年以前,刘荣是绝对看不懂白素的眼神的,如今尝到了情爱的滋味,他恍然看明白了白素的心思。
所以安安是察觉了白素的心思,才是吃醋的吧。刘荣觉得自己完全没有立场生气了,他面上不动声色,一如往常地语气,“不用了,你拿回去自己吃吧。”
白素神色一黯,可她犹不放弃,期盼地望着刘荣道,“殿下若是不想吃面,奴婢还准备有银耳汤。”不论如何,进了屋子才有机会啊。
然而刘荣一点机会也不给白素,“不必了。”他关上了门。
白素失落地望着关得严实的房门,荣禄又兢兢业业地站了回去,堵得严严实实的,白素找不到机会只能提着食盒离开了。
“师傅,往年你对白素姑娘可不是这样。”白素的身影穿过月洞门看不见了,多喜忙悄声问荣禄,这前后差距有点大啊。
荣禄小声教徒弟,“往年太子身边一个人也没有,能有个贴心人照顾着也不错,可如今不是有了太子妃了么。”那么一直不能上位的白素姑娘就可以放弃了,何苦惹殿下和娘娘不开心呢。
多喜点点头,他还是有得学啊。
师徒二人嘀咕几句,听到房门再响的时候,迅速地站直了。
刘荣从书房里头走了出来,淡淡地扫了一眼荣禄师徒,止住了两人想要跟随的步伐,自己一个人出了月洞门。
“殿下不会是去追白素了吧?”多喜惊讶地瞪大了眼睛,难道白素姑娘要发达了?
“蠢货,”荣禄一敲徒弟狗头,“太子是去找太子妃了。”
“翻墙?”多喜低声惊呼,口无遮拦地,“殿下该不是惧内?”
“不说话我不会当你是哑巴,”荣禄又敲了一遍徒弟狗头,就算是殿下惧内,心里明白就好,咋咋呼呼作甚。
多喜泪眼汪汪地捂住了嘴,他真的懂了,不要再敲他的狗头了,会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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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容安刺绣的速度是很快的,一匹神骏的奔马,只用了三个多时辰就绣好了,不过这也到了亥末了。
她捏捏自个酸疼的脖子,一面欣赏着自己的作品,觉得十分满足。看看,没有刘荣的夜晚多清净呐,她自己一个人也不会无聊,还能好好做女红。
“公主的绣活越来越好了,这马的眼睛尤其精神,就像活了似的。”阿七接替了顾容安捏脖子的活,手法娴熟地给她按着肩颈。
顾容安舒服得眯起了眼睛,“我也觉得这匹马绣得格外好。”等她哪日得闲了,绣一幅群马图试试。
忽而,窗棱上传来轻轻的剥剥两声。
屋子里的两人都听到了,对视一眼,阿七就伸手摸自己腰上的带子,她在腰带里藏了一把鱼肠小剑。
顾容安对阿七摇摇头,她猜到是谁来了,忙伸手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疼得眼泪花都出来了。
这这,公主是做什么?阿七看不懂。
这时窗户发出一声轻响,被打开了,一个人探身进来。
这间卧室的窗子是朝着屋后的小花园的,屋子外头黑灯瞎火的,忽然冒出一个黑衣人,把阿七吓了一大跳,差点就拔剑了。还是顾容安伸手按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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