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帐之中。
一名身穿秦国重甲的魁梧将领正目光默然的看着眼前的沙盘,沙盘上已经将秦军与赵国的对峙的兵马标志了出来,同时被标出来的还有燕国的人马,只是燕国这部分军队已经被赵国吃下了。
“燕国可真有意思。”
一名长着络腮胡的秦国将领忍不住撇了撇嘴,嗤笑了一声,似乎不知道如何评价燕国这种送人头的行为。
“没什么可笑的,这一支人马只是被燕国的人给放弃了,步入了必死之局罢了。”
为首的将领瞥了一眼沙盘上燕国的方位,神色淡然,平静的说道。
“上将军,该我们出手了吧?弟兄们已经迫不及待了。”
络腮胡的秦国将领咧嘴一笑,没有继续纠缠燕国的事情,目光灼灼的看着为首的秦国将领,也是此番出兵的统帅,大秦上将军之一的王翦。
近十年来,王翦的名头甚至超越了老将军蒙骜。
不难猜测。
蒙骜一旦卸任,王翦便会顶替蒙骜的位置,成为秦国三军统帅,位列上卿。
王翦神色不动,沉默了一会儿,缓缓说道:“正面由我牵制住赵将扈辄和他的大队部,桓齮杨端和,你二人各率领一万精骑奔袭赵国境内,没其他任务,就是破坏,无需和赵人纠缠,只需给前线赵将扈辄增加压力,将他逼出来。
赵王的压力他顶不住,只要他出来,此战就赢了大半。”
“末将领命!”
站在王翦身前的两名将领拱手应道。
“战线尽量拉长,此战要么不打,要打就打漂亮些,别给赵国喘息的机会,入冬了,咱们时间不多了,一战定胜负。”
王翦声音陡然一沉,凝声提醒道。
“诺!”
桓齮杨端和拱手,齐声应道,随后大步向着营帐外走去。
王翦却是默然的注视着沙盘,轻声低语:“扈辄性格谨慎稳重,不会贸然与秦国决战,想要扩大战果只能靠逼,希望相国那边能让燕国配合!”
只要燕国配合好,拉扯战线,王翦这边便可长驱直入,掠夺城池,从赵国身上咬下一块肉。
不求灭国,只需蚕食,隔三差五就咬一口。
这是吕不韦这十多年来的战略。
“希望有机会能和你对阵一次。”
王翦突然想到了什么,目光看向了赵国北方,眼中多了几分波澜,缓缓的说道。
廉颇病故他乡,如今赵国对于王翦有威胁的只有北方的李牧和他手上的北方精锐,这是赵国最后的王牌。
至于扈辄,他从未放在眼里。
此人守城尚可,排兵布阵却是不值一提,更别提用兵奇谋。
赵国名将,廉颇李牧之后,年轻一辈唯有当年的赵括尚有天赋,可惜他没有机会和时间成长,出道便直接被巅峰白起碾死,任他多有能耐才干也无用,天时地利人和冒进,用兵最忌讳的东西他全犯了。
注定只有败亡之路。
可当年的情况,赵国已经步入了绝境,尤其是白起暗中亲率的情况下,一切生路都被封绝。
赵括又能如何!
既不能破局,就必须有人担责,廉颇不愿死战秦国,只愿守城拖垮秦国,而当时的赵国显然不可能继续拖下去了,便只有赵括这个年轻的主战派去担责。
哪怕败了,也不能继续拖下去。
只是所有人都没想过,白起会如此狠辣,四十五万赵国降卒竟被其全部坑杀,只留下十几名孩童返回赵国,将赵国的命直接要了大半,近乎濒死,哪怕过了二十几年,也未曾缓和。
从曾经能与秦国抗衡的霸主之位一落千丈,再也爬不起来了。
赵括也成了笑柄,被世人嘲笑,笑其自不量力,纸上谈兵。
但作为对手的白起却对赵括评价极高,从未耻笑过他。
只能说赵括没有时间去消化自己所学,去实践心中所得,若是给他十年光景,一切都会不一样。
但显然,这世上没有如果。
错误的时间在错误的地方遇到了错误的对手,一切早已经注定。
秦国,咸阳城。
洛言对于秦赵的战争没啥兴趣,更没有关注多少,因为此战不会输。
秦国可不是燕国。
历史上,除了被昌平君这个二五仔算计了两次以外,秦国对外就没怎么打过败仗,尤其是长平之战过后,打六国就和打自家的儿子一样,随便抽。
信陵君魏无忌还活着的时候似乎也造成了几次麻烦,不过无伤大雅。
何况。
此战还是王翦这样的秦国名将亲自率军,秦国全力配合,洛言实在想不出输的理由。
王翦的名头可是猛地一笔,出道以来,就没输过。
一副只恨没生在名将辈出年代的样子。
所以,有心情关心千里之外的战局,还不如干点实事。
“咯吱~”
洛言人模狗样的整理了一下衣领,走出了太后赵姬的兰芷宫,看着殿外白雪皑皑的景色,一时间也是心情舒畅,只感觉念头通达,步入了圣贤领域,仿佛天地之间唯有自身尚存,领悟了天人交感……
“太傅!”
洛言并未回味太久,在殿外等候的赵高便是迎了上来,打破了这份意境。
“走~”
洛言回神了,对着赵高微微点头,披好了大氅,跟着赵高向着宫外走去。
如今的王宫已经被赵高清理干净了,同时东厂的雏形也是搭建了起来,整个王宫许多要道都是“自己人”看守的,洛言入咸阳宫就和回家没什么区别,无需担心意外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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