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为公的武好古,终于见到了家国天下的高永昌。也不是一整个高永昌,而是高永昌不可分割的一部分——脑袋!
高永昌吃饭的家伙,终于被人割了下来,装在了一个非常精致的木匣子里面,和他皇帝印玺,还有皇后娘娘大氏一块儿,送到了武好古的营中。
而把高永昌的头颅和皇后还有印玺一起送到武好古军中的不是别人,正是高永昌最信任的亲弟弟高永福。
大难临头的时候,竟然连亲兄弟都靠不住啊!
武好古看着高永昌的头颅,只是连连摇头。这厮可真是过把瘾就死的典型。如果不当皇帝,投奔共和不失元老之位,投靠女真也总有州郡封侯。哪怕谁都不投,窝家里隐居,武好古怎么也不会让人去斗他家的地主。
可他偏偏做了一个能上不能下的皇帝!
自古天子都是兵强马壮者才能为之的。可他兵不强,马不壮的,当了皇帝还能有什么好?被武好古的十几万大军团团包围在耀州城。
被围以后,又不愿意自己给去死,还想拉着四万禁军和高氏的族人、门客一起殉死。
结果他的亲弟弟高永福都不干了……高永昌不能投降不等于高永福不能投降啊!
所以他就遣了密使出城联络投降,以一州都管为代价,把自己的亲哥哥给卖了。割了脑袋,献到了武好古跟前。
看着高永昌的脑袋,武好古难过眼泪都下来了。抹着眼泪就说:“这又是何苦呢?又是何苦呢?想当年大家一起立志反辽,一起干一番大事业。如今辽国未灭,你怎就落得身首异处了?
你这是何苦?共和本就是天下为公的,以你的才华和反辽的功劳,还怕没有元老之位?便是元老院之首席,只要众位元老都支持你,你也能做得,何苦和共和军兵戎相见?”
武好古说到伤心之处,泪如泉涌,几乎要放声大哭起来。
大帐内的共和军众将,还有和高永福前后脚到来的郭药师等人,全都被武好古的仁义感动,陪着一块儿掉眼泪。只有高永福既尴尬又忐忑——他可是背主弑君之贼,不会让武好古一刀砍了去收买渤海人心吧?
正忐忑呢,武好古已经哭完了,嗯咳了一声,开始说话:“大娘子,尔夫君已逝,你也节哀顺变。高永昌自会以天子之礼下葬,你和高永昌诸子,以后就去天津市居住。今后的一切开销,都由我来负责,你只管照顾孩儿,替高永昌祈冥福便可。”
高永昌的妻子大氏恶狠狠看了眼自己的小叔子,然后冲武好古拜了拜,口中称谢。
武好古接着又对高永福和郭药师说:“高二郎,郭大郎,这次多亏了二位,要不然不知要死多少人了。
郭大郎,你想要哪个州?只管和我说。”
郭药师闻言大喜,“禀执政,俺老郭就想要个离辽国近些,方便出兵的州。下回执政伐辽的时候,老郭好当个先锋官。”
“好说,好说。”武好古笑着,“回头让马人望安排,他对辽国东京道、中京道的情况了如指掌。知道哪块地盘可以养兵!
另外,你的兵马也需要放赏。我先给你二十万缗,随你发放。再给你二十个入读骑士学院的名额,你挑军中粗通文墨又年轻的军官送到天津来。让他们学了共和军的兵法再回你那里去,将来就方便共和军总军机房指挥你的大军了。
对了,上次你派到我这里来的甄五臣挺机灵的,让他也到骑士学院来学兵法吧。”
郭药师只是笑着:“某家多谢执政,也替甄五多谢执政了。”
安排好了郭药师,武好古又看着高永福。
这厮和郭药师不一样,郭药师虽然也靠不住,但他是土豪出身。除了岳父是大氏家族的人,身边几乎没有渤海豪右。连他自己到底是渤海人还是汉人都不好说,多半是混血。所以武好古不担心郭药师号召渤海豪右作乱。
但是高永福就难说了,他可是渤海右姓大族出身。而且哥哥高永昌还当个渤海大元国的皇帝,门下可不少渤海右姓豪门出身的追随者。
而这些渤海右姓豪门都是大地主!
辽东的土地,要么属于契丹权贵,要么属于渤海右姓,要么属于寺庙,只有一小部分被郭药师这样的土豪占据。
所以武好古的土地政策对这几方面势力的打击是很大的,自然也不指望他们的效忠了。
现在契丹人跑了。和尚、尼姑不值一提,要么走,要么还俗结婚生小沙弥去。就只剩下渤海右姓这帮地头蛇了。
别看他们现在作鸟兽散了,但是离彻底打倒踩上一脚还早呢!
而且打倒他们也不容易……武好古也不可能发动群众斗地主。因为他只是想换一批人到辽东当地主,可没想过把右姓的土地分给渤海劳动农民。
所以对广大渤海劳动人民来说,武好古的政权和契丹政权没有两样,甚至更加可恶。
如果现在不把盘根错节的渤海右姓处理一下,自己早晚还得和他们打仗。不过武好古毕竟是大儒,要在辽东搞大屠杀也是做不出来的。
“高二郎!”武好古的语气已经放沉,“你杀兄弑君,实在不是忠义之士所为,所以我不能封你在辽东了。”
“执政……”高永福额头上的白毛汗都出来了。“小底不求官职了,为富家翁足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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