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尉,不行啊,刚刚求和,军中人心不稳,不可贸然出击!”
“太尉,军心已散,不可弄险啊!”
“太尉,士气已泄,太危险了……”
高俅的决定竟然遭到了麾下三个心腹大将,李永奇、武松、杨可世的一致反对。
而他们反对的原因,并不是因为人少。
高俅从灵州带来的精兵只有7000余人,其中骑士2000人,西北路第一将有精兵5000人。现在还有两三百隶属于西北第一将的轻骑兵外出搜索未回。另外,高俅手中还有纪忆提供的1000名河北效用骑士也堪一战。
也就是说,高太尉最多也就能拉出去7800人的战兵。实在不能算多,而耶律延禧麾下的正兵,怎么都得有个四万五万的,即便分出一部分攻击淇河以东的宋军大营,也应该能分出两万人进入淇河以西。
不过现在的天气对擅长骑射的辽军不利,雨雪交加的,可不利于骑马射箭。倒是灵州步兵的长枪容易发挥威力!
所以人数较少的灵州军也不是一定不能打赢。
问题是灵州军的士气因为之前的和议而大幅下降,现在又遇上了议和不成反被坑。士气低落成什么样就可想而知了!
而在军中带兵多年的李永奇、武松、杨可世都知道,士气低落不仅是个心态问题,而且还是个管理问题,更是一个团结问题。
一支军队在士气高昂的情况下,人人都积极向上,事事都尽心尽力,上下团结一致,自然是什么都好,战斗力也能得到充分的发扬。
反之,士气低落的情况下,就容易出现人人混日子的情形。训练、装备、日常生活,种种方面都会出问题。比如军官们不管训练,士兵们敷衍了事,该休息的时候不是好生休息,而是喝酒耍钱玩女人,武器装备马匹的保养那就更加敷衍了。
不过以上那些还不是最糟糕的,最糟糕的事情是之前的赔款求和还造成了高俅军中各个团体间的斗争,以及整个团体对于前途的失望。
有人的地方就有争斗,就有派系!
高俅的灵州军中也一样存在派系。主要是三个派别,一个是李永奇为首的兵学司派;一个是杨可世为首的禁军派;一个是武松为首的壮士派(房奴派)。
三派在灵州的时候就没少斗争,因为高俅不愿意做大,所以灵州军的利益不多,内部斗争反而更加激烈。之前因为有大功可以立,三派还算团结一致。可是高俅的“卖国求荣”一下子让灵州军从有功变成了无功,甚至是有过了!
所以三派之间已经为甩锅的事儿,明争暗斗了好一阵子。而且军中跟随高俅多年的军官,都对高太尉的软弱颇有怨言。
卖国求荣是“上意”,可高俅可以阳奉阴违啊!为什么要担下卖国求荣的罪名?武好古可以甩锅,纪忆可以甩锅,你高俅就不能甩锅了?
大宋朝是千错万错,官家不错的!所以卖国的罪名只能是高俅的!高俅背完了黑锅,回头海州走一遭是逃不了的。
你高太尉一下台,下面的人怎么办?让兵部和枢密院来办吗?那还能有好日子过?
现在更好,五百万都给了,和平居然没有到手,反而要出兵将功补过。可是功能补过吗?
一个“卖国失败,赔款误国”的罪名,高俅得在海州呆一辈子了。
下面的人还有啥指望?只怕连灵州那点局面都保不住了……
所以人心一下子就散了!
这样的部队上了战场,训练、体力、装备都跟不上,人心又散,士气又低落,能不出问题吗?
“出兵!马上点齐人马出阵!灵州军各部都要出击!如有违抗迁延者,皆斩不饶!”
高俅却怒吼着下令。
他如何不知道李永奇、武松、杨可世等人的算计?可是他和武好古一样,都是忠君爱国的好臣子,怎么能眼睁睁看着对自己有知遇之恩的赵佶遇到危险?因为和局没有成功的事儿,高俅都已经内疚死了,再要放耶律延禧去扒黄河大坝,他干脆找根绳把自己吊死算了。
“来人!”高俅把三个大将打发出去点齐人马后,又吼了一嗓子,“把本帅的盔甲取来,本帅要亲临战阵!”
“大哥!”
在高俅帅帐里面的高廉闻言大吃一惊,忙劝道:“您是河北总帅,可不能弄险啊!”
高俅横了他一眼,“不弄险怎么办?下面的人已经有了畏战之心,若是由着他们,那里会去主动寻战?”
“可是军心不稳,万一……”
“有什么?”高俅一挥手,“你去库中取十万两银子,一人先发个几两,士气自然起来了!”
高俅也豁出去了,一出手就是十万两白银!幸好他遇上了一个史上最败家的河北路都转运使,要不然连豁出去的本钱都没有。
……
“大宋万胜!大宋万胜……”
大宋大观三年十月二十八日下午,欢呼的声音终于在淇河西岸的大营中响了起来,一万多人(包括辅兵)的呼喊,声震天地,压过了风雪之声,也盖住了淇河西岸战场上的厮杀声。
也把战了大半天,有点筋疲力尽的辽军吓了一跳——他们现在已经夺下了大半个淇河东岸营地。但是宗泽修建的这个营地也够坚固的,不止一圈围墙!而是一环二环三环四环五环,环环有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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