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严大哥你准备如何去查这案子?”
王安风沉默了下,看向严令,道:
“即便知道这件事情有所蹊跷,但事情已经发生了那么久,做下案子的凶手应该早就已经离开,尸体上也很难再发现什么新的线索……”
严令眸中已极为沉静,看了一眼王安风,微微笑了笑,道:
“还有一个法子,不过这个法子有些赌的程度在……”
“稍候跟你说。”
传来脚步声音,严令及时收住话头,未曾继续说下去,数息之后,黑衣少年搀扶着那位老人行出,老者手中提着一壶茶水,冒出清淡茶香,嘴角浮现笑容,道:
“清茶一杯,诸位大人勿要嫌弃。”
…………………………………………
今日,封越城中,隐隐又有消息传出。
前些天那发生在路上的命案,似乎还有些疑点,并不是原本那样简单,据说为了这个命案,还有两位刑部的上官专程从扶风城中赶了过来。
这城里平素风平浪静的,这么个劲爆的消息,一来二去,登时便传开了,几乎要弄得人尽皆知。
因为亲眼目睹了那肥猪也似的县尉鞍前马后,伺候着那位年轻上官住进了城中最为豪奢的客栈,是以这城中对这个消息无人怀疑,反倒是在私下讨论地越发热烈。
不知是谁杀了那姑娘……
不知这位年轻人能否破案。
是夜。
严令孤身一人站在了客房当中,临窗而立,看着外面颇为暗沉的天色。
双目微阖。
脑海当中,想及今日下午和王安风暗中所说,以及自己专门吩咐下去的布置,想及自己脑海当中逐渐联系起来的线索,心中逐渐镇定下去。
这种布置应当是无事的,两边都已经安排妥当,呵,若非是安风跟来,今日这事恐怕还没有办法这样处理。
办不了案?
发生命案之后数日,连连发生盗窃案件。
最重要的是,涉及到这件案子的捕快家中全部遭了贼,就连库府都险些被摸进去。
如此明显的线索,竟然办不了案?是不能?还是不愿?
难怪天京刑部要筛选名捕,缉拿天下。
严令心中升起些微侥幸,些微自嘲。
复又有一种令他血脉震颤的情绪浮现出来。
定定站了许久,严令将情绪收起,呼出一口浊气,转身回去,坐在桌前,对着烛光翻阅着带来的卷宗,那自死者身上得来的蓝色包裹和佩剑,都放在桌上,直到这整座城池都陷入了死寂般的安静当中,他才终于回过神来了一般,抬起头来。
似是极为疲惫,动了动脖颈,发出两声脆响。
严令起身,伸了个懒腰,一边活动筋骨,一边缓步行到窗边。
看着外面的夜色,呢喃道:
“都这么晚了,也是时候睡了……”
“这案子实在是查不出什么问题来,算了,明日将这些东西带回扶风刑部当中,便将这案子直接封存好了,此次出来,好歹也算是尽职尽责,多少也能记上一功。”
他说这话的时候,整个人朝着窗外黑夜。
明明是在说些惫懒的话,那眸子里却沉静地如同无光之夜。
摇头叹息两声,将窗户闭合,吹熄了灯,躺到床铺上。
似乎是真的极为疲惫,不过短短时间,便已经发出了极有节奏的鼾声。
时间缓缓流逝,原本闭合的窗户突然自外面被推开了一条缝隙,仔细去看,其周围已经被巧劲生生震裂,随即便有纯白色烟气自外面倾泻进来,不知是否是错觉,严令的呼吸声音似乎变得越发地悠长而且微弱。
复又等了片刻,窗户在咔擦轻响中,被人直接拉开。
一名身着夜行衣物的男子翻身落入屋内,未曾发出丝毫的声音,抬眸看了一眼那边睡得正酣的青年,心下微松,抬手将那包裹和长剑小心抱人怀中,渺如青烟,朝着窗外飘去,身形几个闪动,已经落在了长街之上,心中重重送了口气。
复又暗恨。
若非是他用唇语之术,知道了那刑部官员明日就会离开。
今日又如何会如此莽撞行事。
不过还好,终于到手了。
握着手中包裹,可他却并未就此彻底松懈下来,运起身法,宛如飞鸿一般掠出,一直朝着西方疾行,直到看到了高耸的城墙。
未曾放慢速度,反倒深吸了口气,内力运转,一脚踏在虚空之上,强悍的内力强行将脚前空气压缩,竟是直接踏空而行。
不过数息时间,已经跃出了封越城城墙。
城墙之上巡卫的士卒似乎听到了什么异动,神色略有变化。
恰在此时,先前被强行压缩的空气失去了内力的束缚,朝着四面八方涌动而去,发出了凄厉如鬼一般的呼啸声音,将守城士卒注意力吸引过去,面上神色微松。
“原来是风啊……吓我一跳。”
那身着夜行衣的男子复又超前急速奔出数里距离,方才止住脚步,将手中之剑随意抛开,手中包袱小心放在地上,脸上虽然蒙着面罩,却也能自双眸中看出狂喜之色,这狂喜之盛几乎令他的手掌都有些微的颤抖。
用了数息时间,方才将地上的包裹解开,双眸中狂喜到了极处,却化为了更为浓烈的忿怒和不敢置信,几乎要咳出血来。
“是不是很意外?”
清朗的声音响起。
月色之下,身着朱衣的青年缓步而来,在那身着夜行衣的男子身后十米处站定,右手握着一柄横刀,眉目方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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