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宸写好了委托书,复印了身份证等材料,把买房的事情就交给钱爸了。
四合院买卖很复杂。
要测绘,要交土地出让金,要……寻常折腾半年都未必能够成交。
钱爸虽然挺大年纪了,但他不是老古董。
也没有放着门路坚决不用的清高。
第二天就分时段约了那几家房主,开始签合同,交定金。
签完了之后,开始打电话了。
“刘局,我是老钱……”
“哎哟,钱老师,正准备去拜访您呢,今年中秋节去外地出差了,都没能去看看您。”
“下回下回,我一时半会死不了,有的是机会,今天找你是这么个事,我儿子打算买房,需要相关单位进行测绘……”
“没问题没问题,守东也该买房结婚了,我下午就安排人过去。”
“不是老大,是老二……”
三座院子,还得交土地出让金,这个是房东交的,但是流程巨麻烦。
从提出申请到获得土地证大概需要四个月的时间。
但是电话一个个的打过去。
什么四个月五个月的,其实都是扯淡。
在你看不到的地方,规则正在被一个个的打破。
钱爸以前从来不会去做这类事。
就跟早上排队买大果子一样,你没必要去插那个队,早一点晚一点都无所谓。
但是儿子买房这事,绝对是钱家的大事件。
家里下个月就要举办手机新闻发布会,线上线下都开始铺货,他也不太关注。
手机只要没问题,其他的都是旁枝末节。
钱宸把事情交给老爹,就第二天赶早去了平遥古城。
此时的他,瘦!但是不黑。
这个没办法。
在太阳底下暴晒,只会晒伤,并不会把他晒黑多少。
佩服古少龙。
好在一个人想要黑,比想要白简单多了。
经过化妆师这一捯饬,钱宸的肤色完全就很“长工”了。
他在《大逃荒》这部剧里饰演男二。
男二并不是地主老爷张锅起的儿子,而是他们家的长工。
长工和厂公读起来差不多,但社会地位一个天一个地,不过长工也不是没有长处,至少他有厂公没有的东西。
钱宸蹲在墙角边上,郑小婉在拿手机给他拍照。
这边已经征求过马大缸的意见。
马大缸考虑了一番,同意钱宸可以将只有他本人的剧照发围脖。
物尽其用。
不管钱宸的演技好不好,他都是剧组里最大的流量。
流量就该发挥流量的作用。
弄一些剧照发围脖,也能吸引大家对这部电影的关注。
钱宸在开机发布会上那句,如果你们看我哪点不像灾民,欢迎大家一起喷我,确实引起了不小的热议。
当时就有不少人嘲讽他炒作。
你见过灾民吗?
袁爷爷把你惯坏了,你连挨饿都没挨饿过,凭什么觉得自己能完美的诠释什么叫灾民。
“钱宸!”马大缸喊了。
钱宸站起来,从郑小婉手里接过手机,失望的摇了摇头。
还是不够惨烈。
确实和灾民相距甚远。
不过,故事的一开始,钱宸演的栓柱是地主家的长工,虽然不会白白胖胖,但也至少是有个稳定收入的穷鬼。
而不是灾民。
化妆师很专业,在这部电影里,他的灾民形象需要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
“来了,导演。”钱宸双手拢着袖子,慢慢悠悠的走了过来。
马大缸眼睛一亮。
双手拢袖,这词听起来挺优雅,不少人在写作的时候都喜欢用。
实际在生活中却很朴实。
以前天冷的时候,棉袄不收袖口还没手套,大冬天直往袖筒里钻风,后来习惯使然,不冷也拢袖。
做这个动作,人就会显得很畏缩。
此时的钱宸还稍微佝偻[gou lou]着身子,头上裹了块布,就更显得土气。
旧时代的农民形象就跃然纸上了。
有些演员也能演,但不管怎么演都让人觉得他是在演,总觉得有些假。
可钱宸往马大缸面前这么一站,就一种浑然天成的感觉。
“不错不错,河南话学的怎么样了?”马大缸非常满意。
钱宸现在的体重也不错。
后面一边拍戏一边减,效果会更好。
现在唯一担心的就是河南话这个,这部电影该用方言的地方就用方言,对一般演员来说难度就很大。
尤其是现在编剧临时改了台词。
之前演员们对着台词,针对性的练河南话,现在就不好用了。
说起改台词,不是说要重新分配戏份。
最近张锅起不是在减肥嘛,他背着背着台词,就跟编剧说。
台词太长了。
不想说话,人饿了就不想说话。
编剧如梦初醒。
我是吃饱饭写的,忘了饥饿的人会怎么说话。
这事对剧组影响很大。
编剧不饿,他就写不出饥饿的人怎么说台词。
那其他人也一样。
想要知道灾民是什么样。
那你就先当一下灾民试试,从吃喝什么的开始。
饿的感觉是演不出来的。
直接饿,饿了之后自然表现就行。
“肯定没问题。”钱宸用河南话回答。
“多来几句。”听起来还真是这么回事,不过马达还是不确定。
“不如我用河南话给大伙表演一个《出师表》吧。”钱宸抓了抓脏兮兮的头巾。
先帝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今天下三分……
边上不少人都开始录像。
请的河南话老师,都被他给整震精了。
换做是自己,都未必能够转换的如此顺畅,到底谁才是正经的河南人啊。
不止是河南话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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