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我怎么感觉几日不见,你的修为比之前高了些?”
在前往天祭老人洞府的路上,归不归突然状似闲聊的说道,看着柳清欢的目光却显得颇有些意味深长。
柳清欢微微一愣:“是吗,可能是在写真仙文时心生感悟,所以略有所得吧。”
说着,瞥了眼乘着太古雷鳗飞在身侧的真真,对方正好奇地东张西望,且似乎对无底渊黑暗又贫瘠的环境感到失望。
他的修为,确是提升了些,已经接近合体中期。除了的确在写真仙文时领悟到了几分真意,但喝下的那大半瓶天精地乳怕也功劳不小。
虽然那样磅礴又精纯的灵力,大部分只在他体内走了个过场,便流入了千秋轮回笔中,不过这中间他无时无刻不在运转的心法和呼吸吐纳,还是吸收了不少的。
归不归恍然哦了一声:“说的也是。不说你,就算是我,在真仙文散逸出来的道韵中也略有精进……看到前面那个洞没?我们到了!”
两人终于到了天祭老人的洞府,从入口处进来,只见山内开凿出了几间相连的洞室,每间屋子都颇宽敞,以青玉铺地,又以朱石门帘相隔,阵设却极简,只寥寥几件石桌石椅,一目便可见底。
“啧啧!”归不归脸上的嫌弃之情明显得不能再明显:“这洞府,也未免太寒酸了!”
柳清欢跟着他走过前厅,又看过几间洞室后,道:“也可能是因为,天祭老人是位苦修士。”
归不归觑他一眼:“所以我就看不惯你们这些苦修士,修炼已经够枯燥了,连个住的地方也搞得跟雪洞一样,生怕过得舒服点就道途断绝似的,到底为的是哪般?”
柳清欢想了想:“也并非不知享受,大概是习惯了,或者不在意,没放在心上,懒得布置。”
归不归嗤笑一声,顺手掀开墙角一只香炉鼎朝内看去:“什么都没有,不过这炉倒有点意思……”
随后又丢开盖子,撇嘴道:“算了,也不过是件普通的灵器,大街上十块灵石就能收一堆。”
柳清欢转头看了看,只见那炉鼎半人来高,高圈足、顶盖如灯,形制是现今修仙界已找不到的,十分的古拙大气。而且品质也绝不像归不归所说的那般不堪,看样子至少也是先天级的灵宝。
不由笑了:“十块灵石若真能收一堆,怕不是整个修仙界都趋之若鹜。”
他经过靠墙的一排空架,用手抹了下,指尖并未沾上半点尘埃:“这架子原先应该摆了东西,但都被收走了,可见这洞府原本并非这般模样。”
“柳清欢,你看!”
真真蹦蹦跳跳地跑到他面前,手里还拿着一颗紫气朦胧的珠子。
“这是?”柳清欢诧异地接过来,发觉那竟是颗佛珠,表面木纹纵横,看上去倒像一尊天然的佛陀相,入手温润,似有暖意让人心平气和。
“哪里找到的?”
“那边。”真真指向身后,那边的墙壁上露出一个内嵌的木格。
柳清欢看了看,把佛珠又交回她手里:“好好留着吧,是件不错的佛宝,正好有助你心性。”
真真显然也很喜欢这颗珠子,高兴又小心地收了起来,转身又跑开去其他地方翻找了。
归不归却像是并未留意这边发生了什么,此时正蹲在一面空壁前,指着地面道:“看这里,有道纹!”
柳清欢走过去,果在铺地青玉上看到一条条如水波一般漾开的玄秘纹路。
“唯有常年处于道意余韵中,才能让玉石都浸染出这样密集的道纹。”
道纹在高阶修士的洞府中并不罕见,因常年坐卧于一处,散溢出的道意便会在周围的布设器具上留下痕迹。
归不归一边说着,一边站起身:“这面墙上也是,已浸透了道意,可见墙后就极可能是天祭老人的修炼之所,才会如此。”
他伸出手,却在指尖触上墙壁那一瞬就猛的一顿:“嗯?”
“怎么了?”
归不归已倏然收回手,死瞪着墙上的道纹,神情凝重而又震惊无比!
他一声不吭地让开位置,沉默地退到一边。
柳清欢暗暗惊疑,是什么事,竟让归不归震惊至此,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前辈,这些道纹有什么问题吗?”
归不归沉吟了片刻,若有所思地道:“你……自己来感受吧,与你所修之道,嗯……”
柳清欢更觉莫名,仔细打量着墙上和地上的道纹,竟突然有种看不清的感觉,仿佛雾中山水,见影不见形;又似水中日月,看得着却摸不着。
神秘莫测,虚无飘渺。
“这些道纹,不是修炼生死之道留下的!”柳清欢道,他修生死之道多年,对其道纹十分熟悉,绝不是这样的。
看了一眼低头不语的归不归,他伸出手去,明明眼前就是坚实的墙壁,碰触上时却感觉摸了个空。
心神剧烈一震,一股难以言明的道意铺天盖地席卷而来,只觉天地渺渺,世事浮沉,一念间万物俱灭,一念间又似经了百世轮回。
也不知过了多久,柳清欢才猛地从那股道意中挣脱出来,踉跄后退了好几步。
“这是、这是!”
柳清欢大惊失色,转过头,对上归不归复杂的目光,两人你看我,我看我,相顾难言。
“这世上,竟然真的有人修……”好一会儿,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艰难地道:“大!命!运!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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