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一个压低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如妃却像是闻所未闻似得, 只是愣愣的看着打开的窗户, 她的脸庞依旧秀美, 但整个人却像是失去了灵魂。
那宫女显然有些等的心急, 又低声喊了一句, 提醒道:“是雷少爷让人传的信。”
如妃猛地回过神来, 这才像是有了灵魂,她伸手接过那封信,越看脸色越是激动, 到最后竟是有几分狰狞,又带着一股子希望。
她不言一语的在冷宫之内走了几步,亲自伸手点燃了那份信件, 看它烧成了灰, 碾成了泥,搅成了泥水倒进了杂草丛才算放心。
很快, 如妃一反方才不死不活的样子, 在进入冷宫之后第一次做到了梳妆台前, 她看着镜子里头模糊的影子, 忽然笑了起来:“牡丹, 来帮我梳妆吧。”
那叫牡丹的宫女微微瑟缩了一下,却还是走了过来慢慢动作起来, 心中却猜不透如妃到底是怎么想的,雷家又传递了什么消息进来, 不过她倒是没料到, 雷三少还有那个本事。
如妃并不在意身后的宫女是怎么想的,她静静的坐在那里,忽然开口问道:“牡丹,你说陛下死了,他一个人在地下会不会很寂寞?”
不等宫女回答,她又说道:“大约是会寂寞的,那孩子从小就怕一个人,打雷下雨都不敢一个人睡,是我对不起他,若不是我一味逼迫,他也不会走上这条路。”
牡丹心中有些惊恐,口中只得安慰道:“娘娘何出此言,陛下他......”
如妃却像是听不见她的话似得,微微抬头说道:“陛下这辈子好辛苦,虽有先帝偏爱,却无一真心臣子,每一个人都恨不得吃他的血,喝他的肉,我何尝不是如此呢......”
牡丹握着梳子,有些瑟瑟发抖起来,她总觉得现在的如妃很可怕,比之前打听到陛下的死讯歇斯底里的哭喊的时候更要可怕,但她却不敢出声打扰。
如妃却拢了拢发髻,忽而露出一个绚烂的笑容来:“不过现在,我可以帮陛下做到最后一件事,只希望黄泉路上,他能走的慢一些,也等我一等。”
牡丹心中一惊,手中的梳子不慎落到了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就在这时候,外头的守卫忽然发出闷哼的声音,很快大殿的门被打开了。
如妃站起身来,如同一个即将踏上战场的女将军一般,高傲的抬起自己的下巴朝着外头走去,她看也未看那两个被斩杀当场的门卫。
走过长长的宫道,如妃心中一片怅然,曾经熟悉的地方已经变得面目全非,她所在意的一切也都烟消云散,一直到今时今日,她都不知道自己为何还要活着。
或许,上天不让她死去,为的就是这一刻吧,她带着几分殉难的心,甚至自嘲的感谢起文阁老的蔑视来,若不是他并不把自己放在心上,她哪里能轻易的离开冷宫呢?
另一头,镇北王爷与雷如也联系到的人手回合在一起,他并未贸贸然的闯进皇帝寝宫,反倒是找到了那些被拘禁的文武百官。
让他没想到的是,这些人居然是以顾阁老为首,一个个虽然脸色有些憔悴,但却毫发无损,只是颇有几分义愤填膺,对文阁老的霸道不满到了极点。
看见镇北王爷忽然出现,不管是顾阁老还是后头的那些文武百官,心中都是有几分顾忌的,这位王爷原本应该远在关山,忽然出现在宫中还以救世主的态度出现在他们面前,容不得他们多想,有些人甚至怀疑镇北王是不是与文阁老勾结在一起,毕竟镇北王妃可是文家女。
但是很快的,镇北王爷三俩句话将事情解释清楚,甭管他们信不信,但对于镇北王爷提议大家伙儿一块儿前往皇帝寝宫,查看皇帝安危的建议十分心动。
即使是顾阁老也是如此,他看了一眼镇北王爷,面上是痛心疾首的样子:“都怪老夫识人不清,这才让贼人趁虚而入,若是皇上有什么事情,老夫死不足惜。”
镇北王爷微微皱眉,心中却知道这位顾阁老也不是什么简单角色,若说文阁老的行动一开始没有他的支持,那镇北王爷也是不相信的。
若不是后来发现文皇后有孕,文阁老与顾阁老很可能一起联手挟天子以令诸侯。只可惜顾阁老奇差一招,文阁老丝毫没有要跟人分享天下的意思,文皇后的身孕也来的太巧。
只是此时此刻,镇北王爷却并未追究此事,反倒是客客气气的伸手将顾阁老搀扶起来,说道:“人心隔肚皮,顾阁老哪里会料到那文贼竟有胆子圈禁皇上,此事还需顾阁老主持公道,无论如何,绝不能放任文贼欺辱圣上。”
原本担心引狼入室的一群官员,听见这话也信服起来,无论如何,镇北王爷到底是皇帝的亲叔叔,也是萧家人,总比文阁老要让人心服的。
走出大殿,看清楚镇北王爷带来的人里头竟有禁军的人在,顾阁老眼神微微一闪,心中闪过一个猜测,不免又有几分心惊。
镇北王爷却伸手握住文阁老的手,淡淡说道:“顾阁老,当务之急,是先救出圣上。”
顾阁老深深吸了口气,点头说道:“不错,诸位大人,请随我去护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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