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套的话李香蝶都不够资格跟虞秀儿多说,因为身份地位相差悬殊,待孙享福夫妇坐定之后,李香蝶便以请教的语气向虞秀儿道,“在戏剧方面,我等都是后学末进,不足之处,还望夫人指导一二。”
虞秀儿没有表现出什么不快之色,上下打量了一下李香蝶才道,“李姑娘闲暇,倒是可以来府上做客。”
一个青楼女子,到县公府上做客,在这个时期,其实是说不通的,还是身份地位的原因,只能说,虞秀儿有些太过抬举她了,倒是叫李香蝶有点受宠若惊的看向了孙享福。
“呵呵,我孙府的大门,永远对戏剧界的艺人开放,李姑娘,时间不早了,可别因为本督的到来,误了这好戏的场。”
“如此,就请几位稍坐,我这就安排艺人开场。”
李香蝶退了出去,虞秀儿的一双美目却是看向了孙享福,至于尉迟宝林,则是跟着四处看稀奇的东珠在戏剧院里乱逛去了。
“夫君何时认识的这李姑娘?”
孙享福闻言心里一咯噔,但随即想了想,哥又没干什么坏事,怕个啥?便大大方方的道,“去年下岭南的时候,在扬州与这位李姑娘有过一面之缘,她是王麟的人,后来被指派到了扬州朱家门下,现在,咱们善阳的青楼业半数由扬州几大家经营,想来这李香蝶是被朱家调派过来的吧!”
“原来是这么复杂的一个人,妾身思虑不周,不该请她到府上做客的。”听孙享福提到王麟的时候,虞秀儿才知道李香蝶的来路,有些后悔道。
“无妨,我孙府就应该是个大熔炉,对于所有可以通过思想教育改正的人,都不应该放弃,这个李香蝶的背景既然被为夫知道了,她就对咱们没有什么威胁了,此女乐曲方面的造诣了得,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娘子闲来可以与她多多探讨。”
孙享福并不知道李香蝶现在的立场,也不知道她跟王麟的纠葛有多深,不过,他单纯的认为一个乐曲造诣高深的人,应该不会坏到那里去,他还是希望将这个社会所有有用的人都利用起来,为大唐的繁荣添砖加瓦的。
“原来,夫君还是比较欣赏她的,也罢,别家权贵到了夫君这个地位,家里多少也会养些戏子小妾的,闲暇时把玩,倒是夫君,从来没有这样的爱好,只怕外面都在说妾身是妒妇了,不如······”
“打住,这什么跟什么,男人跟女人,就一定要发生点什么?可不能用歧视的目光看任何行业的人才······”
在这个时代,青楼女子,能够被权贵把玩,那都是她们的福分,所以,虞秀儿的提议,是大唐贵妇做出来的一个很正常的决定,却是跟孙享福的思想有些冲突。
真当虞秀儿准备再劝的时候,却有戏院的管事将两本《狐仙》的话本送进了隔间。
孙享福不想就这事跟虞秀儿深聊,便拿起了话本翻看起来。
“这本子写的很套路,只是不知道唱出来会怎么样。”
话题被孙享福引到了话本上,虞秀儿也拿起另外一本认真的看了起来。
或许是信息太过匮乏的原因,这个时代的人们的创新能力都不怎么地,这个所谓的《狐仙》,基本是走了白蛇传的老路子,千年狐妖化作人形,寻找当年救她脱离猎人捕杀的书生报恩。
不过,受《白蛇传》的影响,这种报恩桥段现在在大唐很流行,毕竟,知恩图报在大唐来说,算是一个好的思想品德,这出戏的核心价值观是表达的报恩,那么就一定会得到百姓的认同。
大致的看了一下,孙享福倒是想起了后世一首自己比较喜欢听的歌曲,便叫张轲找了纸笔来,想趁着记忆犹在,将其默写出来。
“夫君可是觉得,这话本,失了些韵味?”
“嗯,故事问题不大,但想打动观众,成为经典,还差了点东西,为夫看了这话本,来了些灵感,试作一曲,看能不能将这故事的渲染力扩大几分。”
很快,孙享福默写的《白狐》便跃然纸上,简单的将曲调加注之后,虞秀儿便对着纸上的曲目歌词哼唱起来,两遍下来,大致已经熟悉,看过了一段话本的虞秀儿顿时觉得,这首歌简直是这个话本的点睛之笔,如果能作为主题曲,一点也不比《千年等一回》对于《白蛇传》的意义差。
带着东珠在戏剧院前前后后逛了一遍的尉迟宝林和东珠这时也回来了,听到虞秀儿的哼唱,东珠兴奋的上前挽住了她的胳膊,倒是打断了虞秀儿。
“虞姐姐唱的太好听了,东珠也要学。”
“那是当然,嫂子的歌艺在咱们大唐可是绝顶的,可不是戏剧院里的这些艺人能比的,想当年,在望江楼的大舞台上,我也有份出演过一个小品,当时在长安可是轰动一时······”
尉迟宝林出演的小品当时确实是轰动一时,因为它把对联首次在大唐推广出去了,不过东珠这样的草原女子,对于汉文化的了解可没有那么深,对于尉迟宝林的自吹自擂自然是没有什么代入感,闲在一旁看热闹的孙享福却是突然想到了几天之后将要在这里举行的拍卖会。
笑道,“想学唱歌啊!简单,只要过几天的那场拍卖会你能帮我一个小忙,我就帮你写几首歌,让秀儿专门教你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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