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沪市最着名的娱乐场所,那当然要有百乐门,到了夜晚霓虹闪烁,里面灯光旋转迷幻,美艳的伴舞女郎和杯中流淌的红酒,让人沉醉其中难以自拔,前来过夜生活的人络绎不绝。
“瞧瞧苏成德那个鸟样,也就是部长和杨杰还愿意跟他说说话,再有就是伴舞女郎了!”吴四保撇了撇嘴说道。
“人家心情不好嘛,你别这么刻薄,为了立这份大功劳,他可是得罪了特高课,给林少佐敬酒人家不搭理他,南造课长看都不看他一眼,估计离开沪市的时候就要到了。”佘艾珍笑着说道。
苏成德的确是混的很惨,他也曾经是中统苏沪区的副区长兼特别行动总队的总队长,靠着出卖同事,踩着战友们的鲜血进入特工总部,受到丁墨村和李仕群的赏识,成为第四厅的厅长,坐上了一把交椅。
单纯这一点在特工总部自然无所谓,叛徒的集中地嘛,可他为人阴险狠毒,又不怎么和人来往,只顾着巴结丁墨村和李仕群,导致他和大多数人的关系都不怎么好。
他偏偏又想吃独食,偷偷的私设监狱私自审讯,把特高课得罪了不说,还让他在特工总部进一步的孤立,这就是自己把自己给撑死了,没那个胃口就不要吃得太多。
另外呢,苏成德还得罪了陈明翔这个日本方面的大红人,矛盾也是闹腾的人尽皆知,就是冲着陈明翔的小心眼,也没人愿意和苏成德走的太近。
况且,军统叛徒们多数和他不来往,这也是戴老板的传统,警卫总队的本地派与陈明翔有着利益关系,更不想理会他,这么多因素加在一起,受到冷落也是正常的。
“我看着万处长今天晚上倒是春风得意,人也开窍了,不停的和日本高官套近乎,我们几个警卫总队的大队长给他敬酒,连应付都不怎么愿意,飞黄腾达就是不一样啊!”南市警卫大队的大队长和看守所长王纪岸冷笑着说道。
“谁让你犯贱,非得凑上去给他敬酒,不知道我们两家的关系不好吗?”佘艾珍说道。
“你以为我想啊,还不是部长的意思,说不要让日本人看到我们彼此有矛盾,留下不好的印象,表面上必须得团结。”王纪岸撇了撇嘴说道。
李仕群为了能够顺利当上苏省的省主席,在日军高级将领面前全力营造个人形象,领导有方齐心协力就是很重要的一个方面。
要说内部有矛盾,那不是问题,任何机构都有这样的现象,日本海军和陆军的矛盾,都能写一本书了,大面上能够过得去,这就是本事这就是亮点!
他知道自己指使不动吴四保和潘搭,这两个货犯起邪来犟得很,所以呢,就让王纪岸等警卫总队的人给万利浪敬酒祝贺。
“是啊,地位提高了权力也大了,眼睛里就没人了,火候还是不够啊!我们走吧,别在这里碍人眼,去兆丰总会继续玩,我请客!”陈明翔冷冷的说道。
自己虽然是军统局的战略特工,可万利浪这货不知道啊,以现在的情形,他居然不把自己这个保驾护航的人放在心上,简直岂有此理!
从行动策划、实施到结束,一个字都不肯提,明显是在防着自己,陈明翔看着万利浪就有点火大,老子能让你成事,肯定也能让你坏事!
“志江,怎么没看到陈专员?”万利浪走过来说道,他刚想起还没有和陈明翔碰一杯呢!
“他啊,刚才和警卫总队一群家伙到兆丰总会去玩了,可能是想抱着黑猫跳舞了吧,全沪市都知道潘三省的帽子颜色不对,我也真佩服这个老家伙,愣是装成没事人!”林志江笑的很诡异。
“就潘三省这个拉皮条的,还真是配不上黑猫,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万利浪笑着说道。
万利浪也没有多想,转身又去和晴气中佐等人喝酒了,他却不知道,一时的傲慢,却给自己带来极大的威胁。
站在他的思维角度,利用周希垣抓捕李根发,从而完成对军统沪一区的致命一击,这是关系到自身最关键机会的根本利益,陈明翔又不是专业特工,保密方面肯定漏洞百出,万一不小心说漏了嘴,传出风声去怎么办?
“你这可是给万利浪挖了个大坑啊!明明知道陈专员对他今天晚上的举动很是反感,却不和他说清楚,陈专员的小心眼那是人尽皆知,万利浪这次要倒霉了。”张进庐端着酒杯走过来说道。
“人家现在和我们已经不是一路人了,没听到吃饭的时候,影佐将军和陈恭波市长,都在称赞他的功劳吗?”
“以前有这样的好事,他还知道照顾一下我们,可遇到这么好的机会,宁愿和苏成德联手,也不愿意给自家弟兄分块肉,这是防着我们抢功劳呢!”
“万利浪也不想想,这两年要不是我们支持他,哪有现在的地步?他是得到了高层的赏识,但是,能和陈专员相提并论吗?”林志江阴森森的说道。
日伪方面举行庆祝活动,可军统局的戴老板却是食不下咽夜不能寐,与毛仁凤坐在一起考虑下一步的工作。
军统局是不会放弃沪市这块地盘的,特别是现在还有租界,虽然不像以前那么便利,可终究还没有被日本人占领。
“局座,虽然这次陈恭树和一部分核心层被捕叛变,导致沪一区受到了重大损失,但是作为军统局的第一大分区,沪市和周边的游击区,还有五百多个弟兄,仍然可以继续战斗,在日美没有开战之前,我们仍然要发挥他们的重要作用。”毛仁凤说道。
“我考虑了很长时间,决定过完年把毛三木同志派到沪市,组成沪市特别行动总队,他担任上校总队长,收拢失散的弟兄,与日伪开展武装斗争。”戴立说道。
毛仁凤听到这个名字顿时心里一惊,毛三木是他的本家兄弟,沪市眼下已经不比从前,与陈恭树接任沪一区的区长时候相比,环境恶劣了不知多少倍,这一去怕是步履艰难,甚至有生命威胁。
可是,戴立既然决定了,他也不敢为毛三木推辞,军统局讲究的是军令如山,再说,凭什么别人能到沪市出生入死,你毛仁凤的兄弟就得另眼相看,这是什么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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