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正是山东军骑兵营统领全卓,他身后跟着十几名山东军下马骑兵,个个都是浑身铁甲,高大威猛的样子看上去倒与这些八旗子弟差不了多少。
现在的情形说起来有些搞笑,那些平日威猛的镶黄旗亲丁都握着虎头刀不敢上前,一方面是要保护皇太极,另外一方面是对方的确与其他明军有所不同。
说起一般的明军,即便是素称精锐的九边兵马,披甲率虽然很高,但大部分也不过是缀钉布面甲而已,这种铁甲之只是将领家丁才能有。
可眼前这支骑兵,竟然人人都披着精甲,兵器的锐利程度比起八旗勇士也差不了多少,在半个时辰之内就将驻守在外面的巴牙喇护卫营全歼,顺带着将为数不少的蒙古人和朝鲜人击溃。
其实说起来这是清军准备不周,可换句话来讲,倒不如说完全没有任何防备。
皇太极动用大军,甚至将族内能拿动兵器的男丁都证照出来,这才勉强把松山堡和锦州城里三层外三层的团团围住,眼下自己在山上扎下龙帐,只用了一个千人巴牙喇营护卫,那就没想到能有什么人会偷袭过来。
这支明军骑兵忽然趁夜杀出来的时候,大部分巴牙喇兵还在烤火取暖,喝酒吃肉,反正对方不可能有任何援军,这等毫无波澜的围城战斗他们打了无数次,早就是麻木。
若非护卫龙帐的重任在前,这些巴牙喇护卫早就和其他的蒙古诸部与朝鲜人一起载歌载舞,欢庆胜利了。
全卓带着三千山东军铁甲骑兵乘船在辽东湾的大凌河口登陆,沿岸没看到任何兵马的影子,只是见到不少空旷的卫所驻地与村镇,到处一片死寂。
说起来,这场战斗除了那一千的巴牙喇鞑子兵略微棘手,其他蒙古人和朝鲜人一早就是溃散,根本不算什么。
那些巴牙喇兵战力彪悍,山东军的骑兵有些在马上都被生生拖拽下来乱刀砍死,全卓吃到苦头后,发现对方尽管有马,但大部分人都没来得及上马。
山东军的骑兵轻易击溃守卫马匹的蒙古人,紧跟着将所有马匹四散放走,发挥骑兵速度的优势,生生将身披重甲的巴牙喇兵转晕,伺机再杀。
此刻,全卓冷眼看着皇太极,倒是有些意外,到了眼下这个份上,对方仍然是镇定自若的坐在上首,看样子好像一点都不担心。
没等全卓说些什么,皇太极轻咳一声,用红巾擦擦嘴,淡淡看了一眼边上的文人,这人立刻一阵点头哈腰的上前说道:
“这位勇士,若是你能投诚我大清...荣华富贵..美女佳酿...吾皇尽赐与你,封王拜将,前程似锦吶。”
“停停停,把你的臭嘴闭上!”
听到这话,再看看眼前这人身上的文士装束,正在怒骂的全卓忽然想起来,有些戏虐的道:
“这位狗兄,想必就是范文程?”
“哦,你识得我?”
范文程脸色一变,下意识的问道。
哈哈一笑,全卓正要说些什么,却忽然竖起耳朵,觉察到地面山轰隆隆的震动,脸色猛然就是一变,手中弯刀直接在范文程小腹间重重划过。
看着范文程惨嚎倒下,全卓冷哼着道:
“你可是天下闻名,我山...我大明将士谁人不识得你?鞑清狗皇帝,看仔细了,这就是你的下场!”
说完狠话,全卓没什么迟疑,在一众八旗贵胄的怒视下驾着马扬长而去,见状,不少清兵就要找马去追。
方才还是威严毕露的皇太极目视全卓远去,下一刻便虚弱下去,硬憋回去一口鲜血,阴沉着脸吼道:
“不必追了!给朕查清楚这到底是何处的兵马,朕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遵令!”
.....
“将军,要是能直接杀进去砍了那龟儿子的头就好了,太可惜了!”
奔驰在去往登山的路上,一名骑兵营千总看着越来越远的龙帐,摇着头说出这番话,脸上仍旧带着不甘心。
听完,全卓冷哼一声,说道:
“你当皇太极是那么好杀的么,就算能杀,起码也要半个时辰的功夫,到时候弟兄们可就全被包围了,三千人换一个,你觉得值吗?”
“我觉得值......”
那千总若有所思的想了半晌,一本正经的点头说道。
“大帅说的话你小子还是没听进去,咱们要打击清军有生力量,有生力量你懂么,杀一个皇太极抵什么!”
这时候,另一个千总忽然叫道:
“可是将军,咱们这就回去了?”
恨铁不成钢的看了这千总一眼,全卓开口说道:
“谁告诉你要回去了,咱们转头去灭了孔有德和他的乌真炮营,以后看鞑子拿什么攻打咱们大明的城池!”
“好!孔有德这狗汉奸和那范文程一样该死,这次换我来杀。”
“你小子想的美,哪次上阵老子不冲在你前头!”
......
“玉田曹变蛟!”
“玉田曹变蛟!”
早晨,由于鳌拜率领三千镶白旗八旗兵死战不退,加上不断有清兵增援过来,明军压力越来越大,辽东总兵王廷臣、邱民仰等人花费了很大力气才与曹变蛟会和。
曹变蛟不愿后退,上前与满清巴图鲁鳌拜大战,最后竟然将对方击伤,鳌拜狼狈而逃,明军士气大振,纷纷欢呼曹变蛟之名。
这个时候三军枕戈以待,正要准备反击,却听到远方炮声忽然停止,正在城墙上观战的洪承畴当机立断,传令各部退回松山城拒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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