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福的眼睛蓦地瞪圆了,失声喊出来,“曹军!”
船老大一下子把他嘴捂住,“小声点,那帮家伙吃人不吐骨头,你要害死我吗?”
宋福擦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心有余悸道:“秦老大,你太大胆了,竟然敢运送曹军,若被江夏军知道,你小命就保不住了。”
“我也不想啊!但被找上了也没办法。”
船老大没有说实话,客人给了他二十两黄金,他早把一切风险都丢掉九霄云外,这时,伙计上前禀报:“福掌柜,都搬运上船了。”
宋福点点头,叹了口气道:“秦老大,我就当什么都不知道,你自己保重吧!”
船老大急着要离开,付了钱便匆匆去了,望着他在黑夜中消失的背影,宋福堆满肥肉的脸上露出一丝冷笑,“姓秦的,你难道忘记我是谁了吗?”
他立刻叫上来两名伙计,低声嘱咐他们道:“盯上这艘船,船上有曹军,我向武昌汇报。”
两名伙计点点头,转身向码头奔去,码头上有一艘运送急货的单桅小帆船,速度很快,正好可以用来跟踪。
宋福则写了一份纸条,快步来到后院,从后院鸽子笼中摸出一只鸽子,小心地将纸条塞进它腿上的小管中,猛地将鸽子抛上天空,鸽子展开翅膀,向东方飞去。
.......
刘璟的坐船在十艘战船的护卫下,从夏口出发,一路折道向南驶向武昌县,事实上,他是去蕲春县和孙权会晤。
中午时分,船队缓缓停靠在武昌县码头,它们只是在码头暂作停留,随即继续南下,前往蕲春县。
刘璟站在船头,望着数里外的武昌县城,他此时很想回府一趟,看一看自己刚出生的儿子,只是他必须尽快处理好江东军的联盟危机,暂时还无暇顾及自己的家庭。
对于孙权的背信弃义,刘璟也同样恼火万分,如果没有曹军南压威胁,他索性想甩开膀子和江东军大战一场。
只是一些事情他必须要忍,政治是一门妥协的艺术,如果他不学会妥协,他必将一事无成。
如果他站在江东的立场上,孙权的行为其实也无可厚非,换成他刘璟,他说不定也会动摇立场,假如有一天,曹军从合肥进攻江东,他会不会救江东?
说到底还是一句话,今天他求孙权,有一天孙权就会来求他刘璟,这个世界上,没有谁会一直当孙子。
“州牧,徐长史他们来了!”
只有十几名骑马之人从武昌城方向奔来,为首之人,正是长史徐庶,后面跟着一群文官,包括蒋琬、董允、周不疑、马良等等年轻高官,刘璟还意外看见了陶政,陶政也就是陶湛之兄,现已弃商从政,出任武昌县尉。
片刻,徐庶带领众人上了船,躬身施礼道:“参见州牧!”
刘璟笑眯眯摆手道:“各位辛苦了,大家请进舱坐下吧!”
他令亲兵把众人请进船舱里坐下,这时,徐庶把刘璟拉到一旁,低声道:“发现了曹操使者的踪迹。”
刘璟一怔,“什么曹操使者,是去蕲春县的使者吗?”
“正是!”
徐庶把陶政叫上前,吩咐他道:“你自己给州牧说吧!”
尽管陶政是刘璟的大舅子,但在此时他是刘璟下属,不能谈私情,他施一礼道:“今天一早,家父收到赤壁镇补给店发来的飞鸽快信,说发现载有曹军的客船,大约有十几人,是去蕲春县,为首之人是一名文士。”
刘璟又惊又喜,曹操使者居然被发现了,他立刻问道:“这艘客船现在在哪里?”
“他们不肯停靠夏口,按照正常航速,现在应该已经早过了夏口,正向武昌县方向驶来。”
这个消息令刘璟感到无比庆幸,简直就是上天送来一份大礼,他立刻回头令道:“让沈弥来见我!”
片刻,大将沈弥步上前,躬身施礼,“请州牧吩咐!”
沈弥是甘宁的部将,原是长江锦帆贼群盗中的第一水上高手,在江夏军也是水性第一,他已累功升为牙将,这次他将率一千精锐水军跟随刘璟前往蕲春县。
刘璟回头又问陶政,“可有陶家人协助?”
陶政点点头,“陶家已派人在码头上等候,愿协助军队抓捕。”
刘璟随即吩咐沈弥道:“你可带五百弟兄跟随陶家人前去抓捕曹军使者,不可伤人,务必活捉来见我。”
“卑职遵命!”
沈弥行一礼,跟随着陶政下船去了。
刘璟这才走进船舱,只见众人正在窃窃私语,议论着什么,便笑问道:“各位在期待什么?”
众人几乎是异口同声道:“战俘!”
船舱里顿时一阵大笑,这次安陆之战,前后俘获的两万五千余战俘对江夏来说,绝对是一笔极为宝贵的财富。
因为战备,七成以上的青壮劳力都被编为民团后备役,日夜操练,还征用了大量船夫,使得江夏的青壮劳力极其短缺,眼看到了夏收时节,大片麦田无人收割,只能动员妇女和老人参与田间劳作。
刘璟心中非常清楚劳力紧缺,他能理解地方官府对劳力的渴求,刘璟摆摆手,船舱里立刻安静下来,他这才问徐庶道:“现在和江东的火油交易已进行了多少?”
徐庶欠身答道:“已运出两千桶火油,还有三千桶正在搬运上船,还没有运出。”
刘璟沉吟一下道:“现在我们和江东的关系略有不和,火油交易立即停止,等我的通知再恢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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