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姐儿沉浸在归家的喜悦和家人温存的气氛中还不到半个时辰,就有宫中的内侍带着赐婚的圣旨上门了。
虽然丽姐儿早已猜到了结果,可突如其来的现实彻底打乱了丽姐儿的好心情。跪了将近一刻钟,耐心即将告罄,华丽反复的四六骈文大致意思就是徐丽人要在及笄之后,则良辰吉日嫁给安国公做国公夫人。
丽姐儿不耐烦,可徐家众人却战战兢兢,诚惶诚恐地谢恩领旨,样子要多恭敬有多恭敬。徐老太爷和徐熹更是暗中递给宣旨的领头太监一个大大的封红,确保其眉开眼笑。打发走宫中来的天使,徐老太爷和徐熹将圣旨供在祠堂中,享受香火。唯有林氏从始至终都额头一抹轻愁,搂着丽姐儿,神色间是浓浓地心疼。丽姐儿突然想到了在宫里吴书玉对她说的那番话,对林氏的举动并不奇怪,只回抱住林氏的腰,神色平静。
对于嫁给赵晏殊,丽姐儿并没有太多的想法,她很平静地接受了。既没有不喜欢,却也没有喜欢,早晚都是要嫁的,不是赵晏殊,还会有别人,丽姐儿想的明白。多看看要嫁之人的优点,忽略其缺点,就不会觉得太委屈。
赵晏殊此人有爵位,又是皇帝的亲戚,将来总不愁吃穿,还能封荫子孙后代。且此人还算洁身自好,屋子里很干净,观望整个京都,并没有如此自律的世家子弟。赵晏殊还文武双优,不是个整天混吃等死的,在朝廷有一席之地,是个上进的好青年。年岁大了也不是什么坏事,会疼人;有一双绿眼睛也没什么,混血儿智商高,总不会穷途末路;且丽姐儿喜欢绿色,看着也挺养眼的;最关键的赵晏殊长的很英俊,带到哪里去都是很有面子的事。最紧要的,赵晏殊的父母都过世了,大部分亲眷也都身居蛮夷,不可能到中原。丽姐儿很满意以后的生活没有婆婆指手画脚,说三道四,横加指责;也不会生活在七大姨八大姑的交际应酬下,整天不得安宁。她只要嫁出去,就会当家作主,什么都按着自己的喜好来,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在如今的世道,赵晏殊这样的夫君人选,不说千里挑一,也是百里挑一了。再想想那些所谓的缺点,丽姐儿反而不当回事了。帝王心术,君心如此,她一个闺阁女儿又能做什么,还是男人们去想法子吧。丽姐儿一条条的归纳,嘴角上翘,露出一个俏皮的笑,差点笑出声来。
不管怎么样,她回家了,不用每天战战兢兢地呆在宫殿中的角落,不敢出门怕惹麻烦。略有行差踏错,就担忧被人抓把柄,捅刀子。她也不用也每天绞尽脑汁,想点子同大公主游戏了,虽然大公主很可爱,却是个累人的差事。即将到端午了,过了端午又是小五的周岁,家里肯定是要热闹一番的。
徐家接了赐婚的圣旨后,就赶紧在宅院门口放鞭炮,一下子四周邻里都知道徐家的女儿被赐婚于安国公,两年之后行礼。
同一时间,得到赐婚圣旨的并不只有徐家,还有姚家,吴家和刘家。
姚雅娘被许配给吴王世子做世子妃,婚期两家斟酌着办。吴书玉则被赐婚于太子,成为太子妃。刘子妤被封为正五品嫔,择吉日进宫。
丽姐儿听到此消息时,多少有些惊讶,没成想,昔日抬头低头见,如今却各自有各自的前程了。
“郑敏儿呢?”丽姐儿疑惑道。
“她被赐给吴王世子做侍妾了,听说是皇后的口谕。”丽姐儿出宫这天,沐恩伯府一家和林家都聚于徐家,一家团圆。与丽姐儿答话的正是徐燕,丽姐儿的姑母,沐恩伯夫人。
“怎么会这样?”丽姐儿连忙把自己在宫中所见所闻说了一遍,又道,“这么说,她根本就没得逞。”
还没等徐燕说话,舅母田氏就冷笑道:“她一个姑娘家家的,竟这般不安分,触了贵人的逆鳞,自然就是这般下场。”
徐燕也道:“可不是,还是王妃身边出来的呢,这般轻浮,怪不得皇后如此不留脸面。”
“姚雅娘那个爆炭脾气,知道了怕是要闹一场。”丽姐儿一边吃玫瑰饼,一边道。
姚雅娘看着满地的碎瓷,由不解恨,抓了个平日里就看不惯的小丫鬟,用尖尖的蔻丹只三两下就把其一双如嫩藕的手臂给挠的血痕遍布。那小丫鬟边哭边叫,好不狼狈,让姚雅娘更恨。
“你要闹到什么时候!”姚尚书一进姚雅娘的院子,听见动静,沉了脸,眉头紧皱,快步进了屋子呵斥道。
“祖父,我不嫁!”姚雅娘气恨地道。
“不嫁?”姚尚书怒极反笑道,“你凭什么?”
姚雅娘不说话,只紧抿着双唇,双眸冒火。
“你心里中意吴王世子,祖父就遂了你的愿;如今不过是多了个玩意,你就不乐意了?因为不和你的心意,就要抗旨,打算拉一家人给你赔命!”姚尚书声音不高,却很威严。那种威势,将屋子里的众人都压迫的喘不上气来。
“你是世子妃,若连个小妾都斗不过,那你也不配做我的孙女。”姚尚书突然高声道。
“你好生想想吧,是在这里无休无止地闹;还是待嫁过去,拢住世子的心,好斩草除根,用绝后患。”姚尚书懒得与姚雅娘多费唇舌,甩了甩衣袖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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