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姐儿对绿萼道:“于媳妇可有去过涵珍馆?”
“她受了小姐那么大恩惠,结果差事还办砸了,哪里还有脸面到涵珍馆去讨嫌。”绿萼对于媳妇的态度是园子里大部分人对于媳妇的态度。
“你做什么这么大气性,小姐我都没生气,你倒是脾气挺大。”丽姐儿道。
“奴婢这不是为小姐替小姐不值嘛。”绿萼有些委屈。
“好了,我也没怪你的意思,走吧。”丽姐儿在心里重重地叹了口气,深深觉得于媳妇多少有些绵软,除了会一味地坚持,却没有丝毫地自保反击之力。不过细想想,那于媳妇仅仅是能继续呆在园子里,恐怕定力也非一般人,不管是为了挣一口饭吃还是为了争口气,看来也着实是个可怜人。
到了凝晖堂,林氏看着丽姐儿依旧是有些不自在,总觉得做错了什么似的。
“娘亲这是怎么了,连女儿的脸都不想见了?”丽姐儿笑着道。
“怎么会?我的女儿我心疼还来不及呢。”林氏连忙道。
“那您为什么不来听雨榭看女儿和弟弟们呢,弟弟们这几天一直吵着要见娘亲呢。”丽姐儿接着道。
“是吗?我怎么不知道这事儿?”林氏顿时急了起来,她原本只是有些心虚,其实这几天她想孩子都要想疯了。
“一会儿派个丫鬟去听雨榭传话让弟弟们来就是了。”丽姐儿笑着道。
“那现在就派人去,要榴花去,快去!”林氏口中的榴花是凝晖堂中的小丫鬟,长的很可爱,一笑两个酒窝。
“其实给女儿寻个女先生也没什么,娘亲做什么都是一番好意,女儿欢喜都来不及,娘亲反倒是生分了。”丽姐儿开门见山,笑着道。
“娘亲本来是要和你爹商量,再和祖父商量才打算告诉你的,哪里想到你祖父生气了,还让你爹受了牵连。”林氏绞着帕子一看就知道是心烦意乱。
“曾祖父到底为什么生气啊?他老人家向来明理,恐怕不是因为娘亲要给女儿请女先生的事情吧。”丽姐儿不问还好,一问林氏就迫不及待地将徐老太爷和徐熹的对话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祖父哪里是因为给你请女先生的事情大怒,分明就是因为你爹不会说话,要祖父想起了旧事,这才勃然大怒的。”林氏说着就将徐老太爷对秦府春宴上姚雅娘的轻视和秦府丫鬟的怠慢而迁怒于徐熹的事情说了一遍。
要不是林氏说,恐怕丽姐儿早忘了那个叫姚雅娘,爱说是非,很是倨傲的小姑娘给忘了。原来如此,怪不得徐老太爷那般生气。丽姐儿对徐老太爷最大的认识,就是这位长辈极为护短,谁都不能说他的子孙有什么不是,就是天王老子都不行,否则就是大怒。对于能当面大怒的,那下场必然是像徐熹一般;可要是碍于身份,不能打面掉脸子的,必然要寻个机会背后伤人。老太爷年纪大了,谁都顺着他,因此这护短的脾性也越来越大了。
丽姐儿想着反正老太爷把徐熹骂也骂了,老太爷发出火去了,想来也就好了。既然不算是什么大事了,也就将此事放在一旁,转而问她一直以来的疑问。
“那姚雅娘到底是什么来头,为何那般倨傲。他父亲听起来似乎没有爹爹品级高,为何那般轻视别人啊?”丽姐儿问道。
“那丫头可不是仗着她父亲的势,而是仗着她祖父的势。她祖父是新近的户部尚书,很得皇帝宠信,是皇帝眼前的红人。”林氏解答了丽姐儿的疑惑。
怪不得,那小姑娘那般有恃无恐,爱说人是非不说,还鼻孔朝天,谁也不正眼瞧,隐隐地还有一些威慑。户部尚书可以说是掌管全国的钱袋子,就算皇帝也要给三分颜面。这天下什么都得用钱,即便是皇帝也知道钱的好处,自然要对户部尚书恩宠有加。
丽姐儿点点头,不再说话,表示明白,接着道:“那人女儿惹不起,躲着就是了。天下人又哪里能事事顺心,总有人添堵,女儿当作看不见就是了。”
丽姐儿的想法很好,可老太爷并不这样想,因此林氏除了叹气就是叹气。
“曾祖父是怕子孙在外受气,并不是气父亲官职卑微,娘亲要劝劝爹爹才是。爹爹不到而立之年,就已经官居四品,是多少读书人都做不到的,更进一步自然好,可前路多艰,好好守护着现在也未必不是好事。”丽姐儿连忙道。
林氏听着丽姐儿的话深深觉得女儿早慧,为人通透,心里欢喜的不行。随着丽姐儿的年纪渐长,林氏也不觉得丽姐儿的早慧会使她早夭,因而又格外惋惜老太爷不准请女先生给丽姐儿。
“大户人家的女孩子从七岁开始就有专门的女先生教导了,娘亲自然不想你落后于人,所以就擅自做主,结果惹出来这么多的事儿。”林氏很自责,丈夫因为自己被斥责,她很难受。最关键的是,祖父还从不曾斥责过丈夫,她因此更加难过。
“没有女先生,娘亲就亲自教导呗。女儿在山里可不止一次听赵嬷嬷说娘亲当年在京都是数一数二的才女呢。”丽姐儿既恭维了林氏又表达了想学习的想法。
晨园的生活很美好,可也同样很无聊,想来看看书,练练字,绣绣花已经没什么意思了,莫不如就找点事做。丽姐儿前世也学过围棋,懂些皮毛;她前世也羡慕会弹古琴的同学,现如今想好好尝试一番。就算不能学这些风花雪月的,学学管家也不错啊,尽早地接触关于人的事物,想来她也会变得更圆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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