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琅玕等不及呆呆愣愣的王随辩解,径直躲开他回了席面。只是再好的席面,林琅玕也吃的味同嚼蜡,再不复先前的鲜美。
他是有些狠不下心的,也确实认为拒绝王随有失道义。可是他能怎么办,明明王随从头到脚都是麻烦,他实在是不敢招惹。如果只是他一人,那也就罢了,不管怎么说,王随本人没有对不起他。可是现如今的情况,他只能冷静的拒绝,否则就是连累姐姐一家。
再说除了从他人口中得知杨国之神乎其神的医术之外,他对杨国之是一丝人品都不了解。贸贸然地答应了王随,万一那杨国之不是个好相与的,又该如何?听说杨国之祖辈都是江湖人士,谁知道他是不是和那些草莽响马之流有没有什么联系。他们一行可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真要出了事,只只有引颈就戮的份儿了。
想到这里,林朗玕不禁打了个冷战,拿着牙箸却是再没了胃口。林琅玕没了食欲,更不放心,这才又去了一次茅房。却不想王随那厮还站在原处傻傻呆呆的,竟是不曾挪动过。
王随思虑着林琅玕的话,也知道站在对方的立场上,却是一桩难事。可不管如何,他都不能把师父置于险境。恰巧这时看到林琅玕去而复返,以为事情有转机,大喜过望,连忙上前道:“我都与你实话实说,林兄切莫恼恨,只求你相助。”
王随何时这般低声下气过,从来都是别人对着他低声下气请医延药。林朗玕顿时心软了三分,原本的理智也散了一半。
王随人精一个,看着林琅玕的脸色就知道事情还有转还的余地,连忙趁热打铁道:“我师父人品敦厚,这辈子就只有别人算计他,没有他算计别人的。只要林兄你帮我这个忙,我王随愿意欠你三个人情。你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王随言辞恳切,抱着林琅玕不撒手。
林琅玕听了心头一震,既惊讶王随对杨国之的好又惊讶王随这么求他,恐怕他是惹了天大的麻烦。
“你与我说清楚,你到底犯了什么事儿,才这般求我。”林琅玕看着王随眼珠子叽里咕噜转,连忙接着道,“你要是敢有一个字的虚言,我即刻带着家人上船就走,任你如何哀求,都不管你师父!”林琅玕言辞犀利,
王随看着林琅玕瞪大的双眼,立马歇了心思,如实道来:“我卖假药的事儿你已经知道了,我也就不瞒你了。赵晏殊把我送出京都,也是为了那天晚上的事儿,确实是想避避风头。我真没想到那几个脑满肠肥的,居然花了大价钱收买了那么多的高手,我可是在山里躲了几个月,连过年都没吃好喝好。”王随又顿时委屈起来,他何曾过过吃不好睡不好的日子。
“快说重点,我都溜出来好几次了。”众人都以为林琅玕是腹泻,却不知他正在和王随说话。林琅玕可没心情听王随的苦难史,他正考虑如果王随的理由合理,要不要帮忙呢。
“后来我实在撑不住了,就下山来了天津,不想遇见了师父。我师父这人从不在某一处落脚,只喜欢游历四处,察看疑难杂症,他也不曾想到会遇见我。”王随接着道,“他不知道我卖假药的事儿,也不知道有人追杀我。只想着能遇见我是件欢喜事儿,就留在天津摆了摊不走了。”
林琅玕挑挑眉头,看着王随有几分复杂神色。这个不知天高地厚,且屁股沉,脸皮厚的竟然也有死穴。也是,对于养他教他的杨国之,再冷血的人都有亲情维系着吧。且今天杨国之给众人的印象很好,想来也是正经的慈善人。只是那么温厚的人怎么就教出来这么个放荡不羁的呢?林朗玕暗自摇头,想来是杨国之对王随也是尽最大的能力像父亲一般关爱的吧。
“我原本在天津救治过一个大户,那个大户祖上也是江湖人。他因为感激我救过他一命,昨天就来给我报信儿。说江湖上有人发了劫杀令,我的命值一万两银子,要我赶快逃命。”王随神情沮丧,接着道,“我当时还以为他是耍弄我,和我说玩儿话。可后来我也通过自己的路子打听一番,那人没骗我。我这才惶急起来,却不想今天在码头附近看见了你。我即刻去找我师父,打算劝他去他处云游,却不想他出诊了。好巧不巧我师父是救治你们一家,且我听说你们要去江南,这才来找你。”王随把前因后果说了一番。
“我是真不知道会闹出这么大的事儿来,要不然我绝不卖假药!到如今还牵累我师父。我被追杀这件事怎么都不能让我师父知道,否则他肯定怎么都不会舍了我。林兄你帮帮忙,看在我能欠你三个人情的份儿上。”王随是真后悔了,且悔的肠子都青了。他甚至前段日子想着制出一种后悔药来,只可惜学艺不精,做不出来。
林琅玕一听,浑身冷汗,原有对王随的恻隐之心即刻消失,甚至再不想与他说一句话。这简直就是天大的麻烦,他根本就承担不起。
“抱歉了,兄弟,我帮不了你,我得走了!”林琅玕草草行了一礼就连忙往回走,他要和徐老太爷坦白,并且要尽快收拾行装,尽快离开此地。只可惜王随是势在必得,拉着林琅玕说什么也不让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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