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眷送徐熹只能到大门口,可男人们送徐熹却是到了城外的十里亭。
京都的天气还算暖和,早春二月就已经草有绿意,树有嫩芽,一派浅浅生机,让人眼前一亮。
徐熹这次只带了徐福并两个小厮,一个叫长安,一个叫平安。长安是家生子,长得壮实会说话。原本就是随着众人来京都的,之所以选他,就是看在他爹娘在徐老太爷面前还算有脸面的。他爹娘都是家中的世仆,乱世之中得以保全自身,就知道一家子都不是无能之辈。那个叫平安的,一家子都是在京都看槐花巷子宅院的。自从槐花巷子的宅子遭了贼被卖了之后,一家子又去了荷花胡同继续看宅子。平安身子瘦弱,却很稳重,不轻易开口,却办事稳妥,因此徐福很看重他。
“走吧,别误了吉时。”徐老太爷发了话,其他人也就不再言语了。
“徐兄一路顺风,万事有在下。”苏宣寻了空低声与徐熹说道。苏宣的话隐晦,可两人都知道他指的是京都中那个暗敌。
徐熹微微一笑道:“有劳。”
于是徐熹上了马并着徐福带着两个小厮驾着马车渐行渐远,只留下滚滚烟尘给一行人马做了背景。
之后的日子就平静了许多。开始林氏还有些郁郁,可没几天苏徐两家的婚期定在了三月初二之后,林氏就又忙的团团转了。如此一来,她也就再没什么闲工夫去胡思乱想了。
可林氏情绪好起来了,何氏的心情却糟糕透顶。原因无它,而是林大太太总是有事没事上门来做客。说的好听是做客,说的不好听,就是来推销她娘家的侄女,外甥女给林琅玕的。何氏对这事是烦不胜烦,只觉得林大太太这是不识趣,非要仗着嫂子的身份压制她。何氏开始还能对她打打机锋,云里雾里的绕弯子,可到最后何氏的耐性被磨没了,她也就不给林大太太什么面子了。
何氏瞅着林大太太满脸的强势,心中气恨地紧,直接道:“我的儿子,我自会为他找媳妇。还没听说高堂在上,大伯母来插手侄子的亲事的。”
林大太太一听,脸色马上就沉了下来道:“我这不也是心疼阿玕嘛。你挑来选去也定不下个人来,我看着阿玕一个人,连个知冷知热的人没有,少不得要为他筹谋一番了。”
何氏听了这话更是火大,这是什么意思?说我这个做娘的不够格,所以你这个做大伯母的就来指手画脚!我们家遭难的时候你怎么不出来帮衬一把?我们媛姐儿被三房四房人欺负的时候你在哪儿?媛姐儿小产的时候,你又在哪儿?敢情三房四房败了,你才过来现殷勤,谁知道你又安的什么心!什么叫雪中送炭,你不知道;有了好处过分杯羹倒有你的份,凭什么?
“大嫂心疼我儿子我自然高兴,可大嫂也得心疼心疼自己的亲儿子不是。听说琉哥儿还没有成亲,庶长子都五岁了?不是做弟妹的说您,小妾庶子那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怎么能这么纵着。琉哥儿得赶快成亲有了正妻嫡子那才是要紧。要不您就干脆把你娘家的侄女,外甥女说给琉哥儿,正好亲上加亲,想来她们定然都是极愿意的。”何氏不是好欺负的,反唇相讥的几句果然让林大太太脸色愈发的难看。
“公爹在世的时候,正经看重书香门第这个脸面。京都之中哪家有头有脸的又嫡庶不分的。哪怕是那永宁侯府闹的最难看,人家世子爷到底也是嫡长子,您说是也不是。大哥最看重嫡庶,弟妹是知道的,想来内宅之中的事情他不好管,大嫂也应该尽心尽力才是啊。可怜了琉哥儿好好一个公子,为着这事儿亲事都不好找,您又何必舍了亲儿子又来关心别人家的儿子。要知道远近亲疏各有不同,您又何必做这些打琉哥儿脸面的事儿。”何氏一通连消带打把林大太太气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差点就晕过去。
可何氏怎脸不红心不跳,好像她刚才什么都没说一般。林大太太哪怕是再生气也听明白了何氏讥讽的哪里是一两件事情,最后还挑拨了一番她与琉哥儿的关系。林大太太气苦,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可恨她生养不出一个好儿子,只知道与丫鬟胡混,就连她娘家都看不上他,不愿把宝贝女儿嫁与他。
林大太太终究是拂袖而去,再也不曾登门。可从那儿以后,林大太太赫氏也把何氏给恨上了,只要是能挤兑何氏的,她也不管什么脸面不脸面,总是愿意在一旁推波助澜。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不过林氏知道这件事情后,到底还是劝说了何氏几句,可何氏全不在意,只说:“难道只许她挤兑我,就不许我挤兑她不成!断了关系才最好,免得以后还得口不应心的与她来往。明知不安好心,我也不必顾忌什么。反正以前的关系也没好的哪里去。”何氏对当年一家子落难,却无人相帮是有怨言的,就是林氏也无法平息何氏的不甘。于是林氏再不提及此事,只要何氏以后不管做什么都小心防范。毕竟林家大房与林家三房四房不同。虽然不是官身,却也耕读传家,清贵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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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真的?”罗氏面色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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