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治道:“史爱国跟着朕多年,办事稳妥,如果派他去营州,当可无忧。朕身边的人,算是最信得过他了!”
长孙无忌嗯了声,道:“那就派他去吧!不过,他刚刚死了兄长,心绪方面可能不稳,如派他去,得事先教教他怎么说,免得他糊里糊涂地,说错了话,反而把事情弄砸!”
王平安却道:“烈火炼真金,现在正是考验史爱国的时候,如果他能在此事中立上功劳,依臣的意思,不妨,不妨给他个爵位。这样他就可以化悲痛为力量,成功把李恪给忽悠回来了!”
李治和长孙无忌齐声啊了出来,却又一起摇头。
长孙无忌道:“爵位乃是国家恩典,哪可以给一个宦官,那岂不是要弄出权宦来了,从长远方面看,对国家不利,此事万万不可!”他大为不满地看着王平安,认为王平安出的是个昏招儿!
李治也道:“舅舅说得对。无病,你一向办事明白,怎么这次却出了这么个主意,有违祖制啊!”
王平安呃了声,看了看周围,道:“皇后娘娘受了惊吓,身子又不适,不如去后面歇息一下?”他装出一副关心的样子,问向王皇后。
王皇后明白,这是要清场啊,王平安有些话要单独和皇帝说。她现在头晕脑胀,正不想在这里待着呢,而且派史忠臣的弟弟去干危险差事,很合她的心意。
王皇后慢慢站起身,道:“还是兄弟心疼姐姐,姐姐可不正难受着么。”她冲李治半蹲行礼,道:“皇上,臣妾告退,去给您准备点宵夜,您一会儿不走了吧?”
李治皱起眉头,他今晚不想在此过夜,可当着长孙无忌和王平安的面,却又不好意思直言拒绝。
王皇后求道:“皇上,臣妾不敢一个人待着,这月色深沉,宫中恐惧……”
“好好,那你去准备宵夜吧,朕和舅舅还有无病商量好事儿了,就去吃你的宵夜。”李治有点不耐烦地道。他到底还是没有答应在此过夜,只说吃宵夜而已。
王皇后有点难堪,可又无可奈何,只好带着大宫女秀儿,还有一众小宦官和宫女,统统出了大殿。大殿之内,除了君臣三个,就剩下后殿躲着的武媚娘了。
王平安等人都走光了,这才道:“皇上,舅父大人,这里没有外人,臣这就把话挑明了说。就如舅父大人所说,现在史爱国正心绪不宁呢,派他去营州,资格是够,可却怕他办不成事,这个办不成事,是怕他心里有啥想法儿。”
李治想了想,道:“他能有什么想法儿?朕这么信任他,他为什么要有想法儿?”
长孙无忌却道:“有想法儿是难免的,所以老臣刚才说要好好教教他,也是顺便开导他一番的意思。”
人的身份地位不一样,想的事情就不一样,李治想不明白的事,长孙无忌却是明白的。要想驱使谁去卖命,不能光说你信任他,尤其是宦官这种人,想法往往很特别,光嘴上说信任他,他可不一定能知恩图报,事情办不好,他还办不砸么?而且他年纪也不小了,事情办砸了,找地方一猫,安度晚年,都没法找到他,想处罚他都没法处罚。
李治看向王平安,道:“那就由无病去开导他一下?你们不说,朕还感觉不出来,你们一说,朕想着确是这么回事,得开导一下他才成。”
王平安道:“就算开导,也得有好处给他才成啊,他要是把事情办砸了,顶多一条命而已,他既无家人,便无牵挂,真要是豁出去了,还真拿他没法儿。”
“那就不派他去了,这么麻烦!”李治不耐烦地一摆手。
王平安和长孙无忌一起摇头,咋这么不耐烦呢,不能见着麻烦就躲啊,躲是不行的,麻烦还在,不会自行消失的。
王平安道:“刚才臣说了,可不可以给史爱国一个爵位。皇上和舅父大人都说不妥,臣现在想想,也确是不妥,爵位是不能随便给人的。但是,也不一定非得真要给啊,说说而已,咱们不当真,让他当真不就得了!”
李治哦了声,道:“骗骗他啊,这个倒是可以的,不过君无戏言,让朕去骗他,那是不行的,这个事情,还得无病你去办才行!”
王平安一咧嘴,给李治当大臣,有个最不好的地方就是,你出了主意后,还得你去办。这个主意好出,事情就不见得好办了!
王平安道:“成,便由臣去办。如果给他一个爵位,那史爱国年纪大了,倒也不一定热衷,可是凡是宦官都爱一样东西,所有宦官都是如此,只要咱们从这方面下手,就可一击必中,让他乖乖听话。”
长孙无忌皱眉道:“爱钱?不见得,史爱国一定不缺钱,说不定在宫外有多少产业呢,别说他的下半辈子,就算十辈子都不见得能花完。”
李治却道:“所有的宦官都爱钱吗?可朕从没见哪个宦官爱过钱啊!”
王平安和长孙无忌心想:“他们当然不会在你面前说爱钱了,总不至于向你索贿吧!”
王平安忙道:“宦官爱钱,主要是没有安全感。嗯,这个安全感就是怕他老无所依,因为他们没有子女养活,所以老了离开皇宫,没有人敬养他们,晚年自必凄凉。爱钱,主要是为了有钱傍身,得以善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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