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平安忙道:“是,外甥这就给管直大首领看看眼疾。”说着话,他来到管直虎的跟前,弯下腰,去看管直虎的眼睛,可屋里光线太暗,看不清什么。他正想着叫外面的人送进来根火把,却听长孙无忌说话了。
长孙无忌道:“管直兄,你可知现在给你看眼疾的人是谁?”
管直虎轻轻摇了摇头,道:“小人不知,想必是长安的一位名医吧?”
长孙无忌笑了笑,道:“他是我大唐门下省的侍中,宰相之一,医术天下第一,他给你看病,你的眼疾想必是定会被治好的。”
管直虎忙现出一副感激的表情,连声称谢,心里却叹气,宰相会治病?倒是听说过大唐有一个精通医术的神医,但却不是宰相,而且那人听说极其凶残,就是他领兵焚烧了我高句丽的国都,并且还俘虏了宝藏王。那个人叫王平安吧,怎么又冒出一个天下第一神医来,还是宰相,大唐的名医多到了这种程度吗?
王平安打开窗子,叫人递进来根小火把,把火把插到墙上,借着火光,给管直虎看病做检查。他看得很仔细,又是号脉,又是看舌苔,诸般手段使出,很是尽心尽力,丝毫没有因为管直虎是高句丽人,而对他稍有歧视。
别人是否真的给自己好好看病,管直虎是能感觉得出来的,又因为对方身份太高,所以他竟然有了些感激,说道:“多,多谢这位相爷了,小人……”
王平安笑道:“不用谢的,如你要与我大唐为敌,我就当你是敌人,对付你绝不会手软的,可你要是愿做大唐的子民,那我就当你是朋友,朋友有难,我岂能袖手旁观?”
管直虎在遭遇了刚才的一通大棒教训之后,现在又被喂了一颗糖豆,现在要说还想拧着劲干,那是不可能了,脸上感激的表情更浓,又说了几声多谢。
长孙无忌见气氛营造得差不多了,他忽然道:“管直兄,你可知现在尽心为你医治眼疾的人是谁吗?”
管直虎道:“您不是说他是大唐的宰相吗?啊,还没请教恩公的姓名!”
长孙无忌用慢慢的语速,说道:“他就是王平安,攻破你高句丽国都的那位王平安!”
管直虎一愣,随即条件反射一样,身子猛地一躲,想要离得王平安远一些。这时候,王平安正在翻看他的眼皮,他猛地一躲,王平安便嘿了声。
把手拿了回来,王平安道:“这是怎么了,你不让我看你的眼睛,我怎么给你治病啊?”
管直虎结结巴巴地道:“你,你就是王平安,那个杀人如麻,还把宝藏王收为养子的王平安?”
他身子不由自主地哆嗦起来,在高句丽人各种版本的传说中,王平安已被彻底的妖魔化。如果说一提王平安的名字,能止住小儿的啼哭,那是太夸张了,可王平安三个字,能把他堂堂大首领给吓哆嗦了,这个倒是不假!
见震慑效果达到,长孙无忌哈哈大笑,道:“如何,管直兄,这回你放心了吧?我大唐对待曾经的敌人向来仁慈,你虽与我大唐为敌,但只要归顺,我大唐就会象对待自己人那样,好好的对待你的!”
管直虎又惊又惧,他万万没有想到,现在这个给自己看病的人,竟然真的是王平安。可出身世族的人,毕竟想事情和普通百姓不一样。他原本还感觉说话的这个老相爷,能算得上是一个仁慈的人,可现在却不这么想了,这位老宰相必是有要用自己的地方,要不然哪可能如此拉拢?
世上哪有那么多的傻瓜,管直虎被手下出卖,那是因为手下被死亡逼迫所致,他自己也不见得真的想要自杀。可一旦发现自己有利用的价值,性命无忧,管直虎的头脑立即清醒起来。世上最可怕的事不是死亡,而是想死,却死不了,这才真叫折磨呢,生不如死!
管直虎更加害怕了,全身犹如筛糠一般,无法自制地抖个不停。
王平安皱皱眉头,心想:“可怜啊,他竟然这么快就明白了。其实,有时候,糊涂才是福啊,所以说难得糊涂!”
长孙无忌又看向房玄龄和褚遂良,见两位老友的脸上同时现出不屑的神情,他笑了笑,道:“无病,管直大首领的病,可能医治得好吗?”
王平安道:“可以,当然可以治得好。说来这事也巧,外甥在灵感寺外巧遇一户求医的百姓,是老两口患病,一个暴哑,一个暴聋,而管直大首领恰恰是暴盲,表症虽然不同,可治疗的方法却差不太多。”
忽然,他啊了声,道:“有件事我明白了,怪不得我们能找到管直大首领,还真就是因为他的眼疾啊!”
他把灵感寺外,那高大汉子和瘦小汉子的事说了一遍。
王平安把事情说完,笑道:“看来咱们和管直大首领还真是有缘啊!要不是他的两个手下想用激将法,让我给管直大首领看病,那管直大首领现在还人在歧途,继续和我大唐做对呢!”
管直虎额上青筋暴露,心中大骂,那两个手下也太愚蠢了,求医竟然求到了大唐宰相的头上,这不情等着暴露身份,让自己被抓么!
房玄龄说话了,他道:“看来,管直大首领的手下,也不全是狼心狗肺之人,也有对你忠心的。你的那两个手下,以为要看好你的病,非得王相出手不可,而又怕他不肯出城给你看病,所以情急之下,才出此下策,不想反而……嗯,塞翁失马,焉知祸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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