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平安被他说得一愣,问道:“什么,什么亲事,留守大人要给我说亲?”
这将军嘿嘿干笑几声,道:“怎样,你开心吧?”
王平安目瞪口呆,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却听这位将军又道:“开心也是白开心,因为我是跟你开玩笑的!”说罢,哈哈大笑,他自说自笑,实不知到底有什么可笑的!
王平安也只能干笑几声,将车窗关上,心里大有疑惑,不知这个将军为什么要和自己开这种玩笑,当真是无聊得紧!
车马行进,走了好半天,才到了一处巨大的建筑之外,却又不从正门进去,而是来到一个小侧门,将军让王平安下了马车,他则进去通报。
王平安站在门外,抬头看向这座巨大的府邸,心中不免惊疑,这是留守府?看着有点不象啊,怎么如此的高大宏伟,院墙高耸,足有五六丈高,墙上还有垛口,顺着院墙向远处看,百余步之外,墙上有黑幢幢的影子,看轮廓似是角楼!
王平安心想:“这是留守府啊,还是城中城啊,看这气势,竟比徐州的刺史府大上十倍有余,有可能还不止十倍啊!”
没在门外站多一会,就见那将军走了出来,冲他一招手,道:“王平安,跟我来!”
王平安忙走进小门,一进门,他又是一呆,门内竟有一条小河,小河不宽,不到两丈光景,河上有座大桥从门口直接通往一处独立大院,光看这院子的围墙,就比刺史府的还要高了!
在这年代,王平安没见过多少巨大的建筑,猛地见了留守府的气势,心里不禁赞叹,忍不住对将军道:“好气派的留守府,当真是奢华啊!”
嘿嘿几声,这将军又干笑起来,他道:“你头回来洛阳?”
王平安点头道:“是啊,这是头一回。打小就在徐州长大,这是头一回出远门。”
将军道:“这就难怪了,你竟然以为这里是留守府!”又是几声干笑,当先走去,并不看后面跟着的王平安。
总是这么阴阳怪气的笑法,又是在深更半夜之中,听得王平安头皮发麻,不敢再说什么,只能跟着这将军往里走。
进了独立的大院,院中掌有灯火,借着灯光看去,王平安这才发现,原来此处并非是住人的院子,而是一处厨房。用这么大个院子当厨房,这简直是难以形容的富贵啊!
就见一排排的高大房屋,每间大屋就是一处厨房,而每间厨房的门上都挂有牌子,牌子上写的不是菜名,而是地名!
王平安看着离他最近的一处厨房,指着上面的牌子,问道:“将军,这上面的西域是什么意思?”
这将军回过头来,道:“此处是专做西域菜肴的厨房,象烤全羊什么的,都是在这里面做的!食不厌精,如果不同的菜肴,在同一间厨房里做,怕是会窜味的,你当是小家小户拿个锅熬粥吗!”
王平安实在忍不住了,不肯再往前走,停下脚步,看着空旷的大院,问道:“将军,这里到底是何处,就算留守大人要见我,也不能在厨房里见啊!”
这将军也停下脚步,对王平安皱眉道:“我几时说过这里是留守府?这里明明就是洛阳宫,如果不是皇宫,哪有这等气势!”
却说这日冯宁荣回到了留守府,也不换衣服,径直去了后院,来到一幢华丽非凡的红色高楼前,他没直接进去,而是叫过一个丫环,问道:“太夫人今日如何,可曾好些了?”
这丫环摇头道:“不见好,刚刚服了药,现在正睡着呢!”
冯宁荣叹了口气,慢慢走进高楼,一进楼,他便脱下鞋子,只穿布袜,轻手轻脚地上了二楼,在楼口张望。楼上有仆人看到他了,赶忙也轻手轻脚地进了间屋子。
不多时,屋里同样轻手轻脚地出来名贵妇,这贵妇和冯宁荣年纪相仿,正是他的结发妻子。
冯夫人来到楼梯口,打了个手势,夫妻二人下了楼,到了前厅。冯宁荣这才开口说话,问道:“娘的病好些了吗?”
冯夫人摇了摇头,道:“刚刚服了药,半点没有起色,这药都服了好几剂了,怎么还没效果啊,可是开错了药?”
冯宁荣脸上现出怒色,恨声说道:“什么一指定生死,还天下第二名医,狗屁不是!如果不是看在他师父的面子上,我非把他也下了大牢不可!”
冯夫人忙道:“你小声些,莫要让娘听见!”顿了顿,又道:“这事儿也怪你不好,谁让你胡乱发脾气,把给娘看病的医生全给下了大牢,如此一来谁还敢给娘看病啊,吓都吓死了!”
冯宁荣却道:“我不是从长安请了名医……嘿,请也是白请!”
“谁家没有老人,看老人病应该是医生们最拿手的,可你这么一抓人,把他们都吓住了,就算会治,也不敢治了!”冯夫人埋怨道。
冯宁荣在厅中转了几个圈子,摇头道:“不是不敢治,而是真的不会治。连一指定生死都从长安赶来,却仍束手无策,那么娘的病看来是真的治不好了,除非是孙真人亲自到来,娘才能有救。”
“说得也是,一指定生死是不会在乎你的身份的,能治就治,不能治就明说!”冯夫人脸上忽然也现出不快之色。
冯宁荣大步走剑架旁,拿起宝剑,刷地抽出半截,双眼之中怒火高烧,烧得赤红,他道:“他可不是明说了吗,而且还是当着娘的面说的,娘虽然身子不能动,可神志却是清醒的!我,我当时真想一剑刺死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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