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在后半夜就停了, 房檐上蓄下的水却一直滴滴答答的。
一夜, 小床破例没有经受激烈的撞击,可床上的人依然筋疲力尽。从来不知道亲吻可以持续这么久,拥抱到最后可以汗水淋淋。人的意志有时候真的很难克服生理,前戏是给女人的, 当所有的时间都是温柔前戏, 女人再也没有抵抗力。
她终于抱着他,任凭他把两个人变得湿漉漉的黏腻。她睡着的时候他还有汗,胸前拢着她,熏着汗的味道,一种混沌又催/情的味道。
这样入睡, 睡得很沉, 再醒来,床头的小水车钟刚五点, 其实还不到两个小时, 可是, 她的睡眠很好。睁着眼睛, 没有立刻动, 他的姿势没有变, 抱着她,大手始终捂着小腹,难怪没有痛, 难怪现在那里还有汗。不过, 耳后的气息都不闻。他没睡?
“醒了?”他轻轻吻了吻她的发。
“嗯。”
“来, 转过来。”
季萱转身,被他裹进怀里,贴在胸前。她就是搂了他的腰,嗯?怎么这么凉?赶忙把被子往下拽了拽给他盖好,“你不冷么?”
“你知道你睡着了喜欢抱被子么?”
不知道。季萱抿了下唇,“是你不让要两床被的。”
“你这是解决问题的态度么?正确方法应该是,以后转过来抱着我睡。”
“你哪有被子软,舒服。”
“我啊,”他低头凑在耳边,“当然不软。可能让你更舒服。”
季萱瞥了他一眼,这个家伙就是个发/情的机器,昨夜已经憋得一身的汗,在她耳边说她要弄死他了,现在身体还胀着,一夜没睡,还嘴贱。“你不想活了?”
张星野笑了,抱她,拉着她的小手往下,握上他,“小萱……”
“不。”
“听话,要不,我今天真没法工作了。”
这种理由真是清新励志,手被他握着动不了,季萱好笑,“谁让你把自己弄成这样的。”
“谁让你喝牛奶的?”
噗嗤,季萱终于被他强盗的逻辑逗笑了。他俯身,抱紧她,“难受,求你了,啊?”
趴在她肩头他闭了眼睛,像一个索奶的孩子。季萱没办法,只是……抿了下唇轻声说,“我,我没有过……”
他轻轻吻她,“那你别松手。”
“……嗯。”
……
四十分钟,睡了四十分钟,他就睡饱了,非常舒服!洗了澡出来见她在整理床,床单换了,被套都拆了,张星野笑,想起竹楼三天,就那一条床单折腾了。
披了衬衣走过去,从身后抱了,“你怎么也起来了?”
“今天要去画坊。”
“天气预报说今天降温,你别往天台上去了。”
“嗯。”
她答应了,他还不松手,“小萱,”
“嗯,”
“你看。”
“忙着呢。”
“看!”
季萱扭头,他张着嘴,她这才仔细看。昨天满嘴口疮气势汹汹的、疼得他凉牛奶都喝不下,现在看居然好多了,大的伤口都瘪下去了,小的已经褪了皮,粉粉的。“黑蜂蜜还真是挺有效。”
“什么黑蜂蜜!”他不屑,低头在亲了下她耳朵,“是啊,泄了火了。”
季萱白了他一眼,推开手臂抱了换下的床单被罩往门外去。
“小萱,那我不等你了,先走了。”
“嗯。”
她出了门,张星野系好衬衣扣子,转身在床头桌边戴袖扣。时间应该还早,回去换了衣服还可以先去公司一趟在去赴约。想着,拿起手表,正要戴着,忽然看到手表后头一张折叠的A4纸下好像什么东西。掀开,居然是个烟盒。
半盒没抽完的中华烟。
她抽烟?
张星野蹙了眉,他不喜欢烟味,CNE大厦工作时间是完全禁烟的,包括楼梯间。而且,他对那个恶心的味道非常敏感,如果她抽烟,再怎么刷牙、清新口气,他也不应该没感觉。不可能是她的!
谁的烟?里面有几支凸出盒口,显然是抽一支的时候带出来的,而且,放在床头??
张星野很不喜欢这几个因素在他脑子里构成的画面,然后强迫理智告诉自己,绝不可能是这样的。这小屋虽然老旧,可是让她布置得很温馨,而且,完全的女孩味,怎么会有男人和烟?如果有,他一定闻得到!
……他不就是男人么?这间小屋,他来了二三十次,有没有人感觉到他的存在?
张星野咬了下牙,看看手表,不早了,随手把烟盒揣进裤兜里,转身往衣架去取外套。
他拿下燕尾服,倒挂金钟的老树衣架,她的两件外套后面、背面阴影处挂着一件浅灰色羊毛开衫。张星野看着这明显男式的式样,几秒钟,拿下来,尺寸是190的……
……
阿婆已经去晨练了,季萱把床单被罩拿到楼下打开洗衣机,又上楼到浴室。经期用棉条本来不需要一天洗两个澡,可是,这一夜,还有……早晨,身上实在不清爽了。
洗完澡吹好头发,季萱简单修了下眉,化了个淡妆。今天她要去儿童画坊,那个白血病的孩子是最后一堂课,在她的帮助下做了一套弟弟吃奶的小版画,他说这是弟弟最可爱的样子,挂在房间里,帮助他爱上弟弟。因为教他染不同的颜色,季萱要单独带着他最后完工。另外,还要去大若的工作室。
上次大若来,把她和这小屋拍了几张照片,回去冲印放大后打电话跟她说有惊喜,让她一定要过去。其实拍的时候季萱就知道,他是又想让她做模特,季萱没什么兴趣,不过,他自从风格大变成为钱大师,已经久不碰人物,去听听他的构思应该会很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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