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为民经济产业上的研究深度不是自己能比的,单单从这个商贸流通业对整个城市经济带来的影响,细微到了游客在宋州多逗留一天可能带来各种影响,能够考虑到这么细致入微,秦宝华自认自己做不到。
“陆书记,你的意思是麓溪在今后一段时间的发展中会成为我们宋州经济发展的一剂催化剂?”秦宝华想要摸清楚陆为民的思路。
“我有这个想法。郁波来我这里和我谈过,麓溪本身处于郊区,在土地资源和道路交通上有优势,而现在服装鞋帽、装饰品工艺品、文体用品这几类轻工业产品又是它们的主导产业,这两者的结合,催生出了强大的化合作用,也使得麓溪乃至我们宋州商贸业已经稳居昌鄂皖三省结合部和长江中游地区腹地的头把交椅位置。”陆为民一边说,一边做了一个手势,显得颇为自信。
“我们不能错失这个机遇,商贸中心的确立会对二三产业的发展产生一个全方位全覆盖的推动效应,可以说沪上之所以能够十九世纪迅速发展起来,其实无他,就是占据了一个中国商业中心的优势地位,我们宋州当然不能和沪上比,但是地处南京和武汉中间,这个漫长的江岸线中间,昌鄂皖十来个地市的核心,商贸中心地位的确立会使我们宋州赢得一个前所未有的发展期,它将对我们宋州所有的,一二三产业尤其是二三产业都将产生无与伦比的推进作用,我很看好这一点!”
陆为民的话让秦宝华大为震动,对方言语中流露出来的意思显然不只是要让宋州成为一个区域性的中心城市那么简单,而是把宋州摆在了和武汉、南京这些城市相并列的位置上,这听起来简直有些不可思议。
即便是昌州现在也远不能和武汉、南京这些城市相提并论,虽然同为副省级城市,但是在经济总量上那是相差天远地远。
南京2002年GDP已经接近1300亿,而武汉更是接近1500亿,而昌州2002年的GDP不过556亿,险些就只有武汉的零头,宋州2002年GDP刚刚510亿,只有武汉三分之一,只有南京的五分之二,而且无论是南京还是武汉,其政治经济地位还是本身在国内的定位,都根本不是宋州所能比拟的,也许宋州唯一的优势就是没有这些历史包袱,可以轻装上阵。
看见秦宝华一脸不敢置信的表情,陆为民就知道秦宝华实际上根本就没有把自己初来宋州时的那一番话放在心上,大概她也是觉得自己才来,难免要提一些比较高的目标和要求,也算是给大家鼓舞士气,至于说能不能实现,几年过后,谁还能记得起?就算是记得起,那又怎样?谁还会那这种事情来故意找茬儿不成?
“宝华市长,是不是觉得我的口气有些大了?居然敢把南京和武汉这些城市拿起来相提并论?”陆为民也不在意,自问自答:“如果单单只从目前的情况来说,我们宋州的确根本无法和南京、武汉这些城市相比,各方面条件都不具备,但是我们也有我们的优势,地处三省结合部,优越的港口码头强项,昌皖铁路和长江交汇处,宋州编组站也是华东地区重要铁路编组站,工业基础扎实,产业较为齐全,丰富的水资源,电力供应丰沛,一个大型城市的要素我们基本上都具备了,我们又凭什么不敢想一想?”
秦宝华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虽然陆为民提出的这些条件是宋州客观具备的,但是仅仅这些条件要素就让宋州具备了可以挑战武汉、南京这样的大城市了么?她不如此看,一座城市的发展没有那么简单,不是你想象的指手画脚一番GDP、财政收入还有老百姓的人均收入就增长起来了,城市产业和人口也就增长起来了,这是一个综合性的大工程,缺一项要素都会对其他方面造成影响。
“陆书记,您的想法肯定是好的,我也承认我们宋州在一些方面有优势,但是我们也认清楚我们的现实,你说要赶超昌州,我觉得我们有这个信心,但是武汉和南京,我觉得还是欠缺火候。”秦宝华很认真的道:“我们应当立足现实,稳步前行,不宜好高骛远。”
“战略上藐视敌人,战术上重视敌人,我觉得把目标定高一些没坏处,起码能够把我们压力转化为动力。”陆为民不以为然,“我们宋州六百多万人口,县域经济的发展也有了相当底蕴,如果我们能适时找准我们发展中的关键问题,着力打造城市经济,未尝没有机会去摸一摸这些老虎屁股,不信,我们且拭目以待吧。”
秦宝华吁了一口气,她知道再在这个问题上和陆为民探讨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这其实也没啥,定的高也好,定的矮也好,宋州总之要发展,这就是好事。
陆为民也能感觉得到秦宝华的担心,他也能理解,秦宝华之前毕竟是没有怎么接触过经济工作的,虽然秦宝华的悟性很高,也肯学习,但是熟悉经济工作也需要一个过程,而如何在工作中把宋州本地实际情况与国际国内经济发展走势结合起来,这就是一个相当考究的手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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