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说话的时候,就已经站在太夫人的身后,半垂着眼睛,动作轻柔的给太夫人揉着头,心里却嘀咕起来:这夜夜噩梦,只怕不是什么好征兆,只是这话,打死她,也不敢说。
显得老态的手指,熟练的在太夫人的太阳穴上,绕圈着刮着,先轻轻转动一圈,再用力的转动一圈,然后陡然停住,用力一压。
往日,太夫人最喜欢张妈妈这样伺候她的,可是今儿个,当张妈妈那一压的动作刚起,她就吃痛的叫了一声,唬的张妈妈吓了一跳,颤声问道:“太夫人,怎么了,是力道大了么?”
谁知道,太夫人却有气无力的答道:“没事,就这样吧,再用力点,今儿个,这头似乎不做主似的。”
太夫人今儿个不但心头不安,整个人也烦躁的很,根本就睡不着觉,这眼睛一闭,噩梦就袭来,什么蛇缠身,什么山崩地裂的,也不知道这到底是遭什么了,全都是些乱七八糟的。
张妈妈打着精神,毕竟是年纪大了,这几天每天夜里被太夫人这么来来回回的折腾,她这身体也吃不消了,不过主子没伺候好,她哪里有睡的资格。
于是,也只好加了点力道,给太夫人揉太阳穴,不多时,太夫人又开始进入梦乡,而张妈妈却累的一双手直抽筋:若是再这么折腾下去,她这一双手迟早就要废掉了。
张妈妈甩了甩酸麻的手,拉起一边的锦被给太夫人盖上,轻轻地吹灭了蜡烛,自个儿又如同猫儿一般,轻手轻脚的回了脚榻,抓紧时间入睡,同时还在心里祈祷,希望太夫人今夜千万不要再折腾了,她这把老骨头可再禁不起这般折腾了。
天色刚刚露出一丝白肚皮的时候,太夫人再次从噩梦中惊醒过来,这一次,她终于清楚的记得她的梦了……她和风老侯爷一起行走,不知怎么的就走到了一座桥上,谁知道,那桥居然“轰”的一声,就断掉了,她在这头,而风老侯爷居然在那头。
桥断了?
太夫人想到这里面不好的预兆,整个人都觉得全身上下都黏黏糊糊的特别的难受,头更是难受的要炸裂开来,就感觉有人拿着磨子在里面磨豆浆一般的搅合着。
太夫人伸手在身上一摸,大冬天的,冷汗居然将她身上的里衣和被子都给浸湿掉了。
老夫人眉头皱了皱,这心里就升起了一股子厌恶的感觉,她这辈子都爱干净,哪里能忍受这等不洁,何况,这湿透的衣服,变冷了之后,就会容易风寒,到时候,又要喝那苦药,那滋味她可是极为不喜的。
她坐起身子,准备起身,而脚榻上的张妈妈被太夫人的动作惊醒了过来,立时穿鞋下来榻,慌慌张张的过来:“夫人,你醒了?”
“嗯!”这么一下子轻哼,却让太夫人发现自己的嗓子痛了起来,干涩的难受,像是肿了起来:怕是她病了,昨儿个晚上,来来回回折腾了那么多次,怕是真的受了风寒。
想到真的要吃苦药了,太夫人的眉头皱的更紧了。
“太夫人,您怎么不再睡一会,这天还早着呢?”张妈妈上前扶太夫人起床,伸手一摸,手里一片冰凉,潮湿,吃了一惊:“太夫人,您这是怎么了,这里衣都湿透了,是不是身子不利索啊?”
说罢,也不等太夫人回答,更不等太夫人吩咐,就找了衣裳,伺候太夫人换衣,又换了床上的锦被,再又扶着太夫人重新躺下。
太夫人的脑袋疼的难受,隐隐地像是要裂开来,而且心里突然间空的难受,就好像一颗心被人生生的挖了走一样,她一点都不想说话,因为一张脑袋,她的头就痛的更厉害。
只是想到刚刚的梦,她这心里实在是不踏实,所以还是沙哑这嗓子,将自个儿的梦说给张妈妈听了。
张妈妈一听,整个人居然惊的双腿一软,差点摔了下去。
桥断了?
还是老爷和太夫人?
张妈妈想到他们家乡的说法,这桥断了,就是亲人阴阳相隔了,现在太夫人还在,难道……
这么一想,张妈妈后背也惊地出了一身冷汗。
不过,到底是老人,这话怎么说,怎么说得主子开心,还是有些技巧的,她勉强稳住自己的身子,强笑道:“太夫人,老奴看,你是想老爷了,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看来老奴是该捎个信回去,让老爷来看看您了。”
“不许你给那不孝子捎信。”太夫人虚弱的吼了张妈妈一声:那个不孝子居然将她扔在了家庙里,她还捎信让他来看她,又不是脑子坏了。
虽然太夫人清楚,这风老侯爷在皇后面前说不上话,但是心里还是怪了他起来。
当然对风老侯爷是怪,对皇后娘娘和四房就是恨了,尤其是老夫人,简直就是太夫人的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将他们剁成肉酱才好:一群不孝的,养不熟的白眼狼,居然对她如此无情,要知道,她是风家的太夫人,本该刚刚在上,却要窝在这么个冷清的地方。
因为实在太气了,太夫人那呼吸就急了起来,居然呛得咳嗽了起来,一阵咳嗽过后,那气就更喘不过来了,张妈妈立时伸手为她顺了顺气。
而此时,门外忽然传来脚步声,是太夫人身边伺候的丫头。
她白着一张脸,眼圈子发红:“太夫人,卫姨娘来了。”
太夫人眼皮子一跳:“卫姨娘怎么过来看我了,这天还没亮呢?”
那丫头眼圈子更红了:“太夫人,卫姨娘是被送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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