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中旬, 顾非敌在小玉楼过了他的十九岁生辰。
紧接着, 三个月的时间转瞬即逝,夏季悄然来临, 五月初就是宿殃的二十岁生日。
宿殃毕竟是武林中人,行冠礼没有贵族中那么多规矩,只请小玉楼的师兄师姐为他简单准备了一下, 计划在生日当天加冠易服。
至于冠礼的主宾, 宿殃本想请师尊青波前来担任,却不想青波直接回绝了。
“到时自会有人来担任你的主宾和赞冠,你耐心等两天就是。”青波笑道, “六月初有武林大会, 如今, 该回来的人,也都准备赶往中原了。”
果然, 距离宿殃生辰不到三天的时候, 罗余和秦见越抵达小玉楼。两人刚刚助罗隐稳定住厄罗鬼帐的局势,正要回玉琼峰, 路过眉珠山,恰巧赶上宿殃的生日, 便来看看。
宿殃生辰的前一天,宿怀竹与顾若海也一同回到小玉楼,特意前来参加宿殃的冠礼。与他们一同到来的还有蒲灵韵和范奚。
几位长辈阔别小玉楼二十年, 如今归来探望, 拜见了祁老, 又与当年同一辈的王恪打过招呼。年轻一辈的谛聆和墨韵几人向长辈们行了礼,谛聆带几人入住客院。
蒲灵韵和范奚则约了宿殃与顾非敌一起去凉亭喝茶聊天,并带来了如今武林局势的消息。
“武林大会不远,如今各门各派都在摩拳擦掌,想要在大会上讨得更多利益。”蒲灵韵道,“师父已经决定,这次会让出盟主之位,推徐伯伯上去。接下来,腾云阁会收束势力,主要在后方支持千枫山庄。师父还打算把在分堂管事的师兄们都召回来。”
“召回师兄?”顾非敌沉吟道,“父亲是要开始遴选下一任阁主了吧?”
蒲灵韵叹了口气:“你跟着宿殃跑了,师父能怎么办?况且如今江湖上关于你被魔教圣子诱走的传闻依旧没散,就算你想回腾云阁主事,师父也不会同意的。”
说着,她瞥了一眼坐在一旁的宿殃,笑道:“你们呀,就开开心心享受远离尘嚣的日子吧!我相信,如果腾云阁有难,你们一定不会袖手旁观,对吧?”
“若有需要,我当然会回去。”顾非敌道。
“对啊,如果有什么事,我们绝对会回去帮忙的。”宿殃也笑着点头。
停顿片刻,顾非敌问:“那你呢?不打算争这下任阁主之位吗?”
蒲灵韵撇嘴道:“我是女子,就算做了阁主,也少不了流言蜚语。况且,我要与范二成婚,就算是他入赘腾云阁,也难免被人说三道四。我不耐烦应付那些乌七八糟的东西,索性不争了。不管哪一位师兄上位,他们难道还能不给我个长老当当?”
顾非敌惊讶道:“哦?你们要成婚了?日子可定下了?”
蒲灵韵丝毫没有忸怩,爽快道:“武林大会之后,日子挑在七月下旬,到时你们可必须来参加我的婚宴。”
宿殃立刻笑道:“那必须的,一定去!”
蒲灵韵又道:“之后说不定还有我表甥的满月宴,下半年你们干脆偷偷回腾云阁住着好了。”
顾非敌失笑,看了宿殃一眼,说:“此事不急,到时再议。”
明日就是宿殃的二十岁生辰,那鬼血咒命到底还有没有威胁,明天才能真正见分晓。
古时没有太精确的计时用具,宿殃懒得等子夜零点庆祝生辰,早早就睡下,为冠礼养精蓄锐。
顾非敌却失眠了。
他躺在床铺上,侧身看向熟睡的宿殃,一只手轻轻搭着宿殃微凉的手腕,细细数他的脉搏跳动。睡着的宿殃呼吸轻且浅,顾非敌几乎将耳朵贴在了宿殃的面颊,静静听着他呼吸时发出的微弱声响。
直至窗外天色微微发亮,宿殃在睡梦中翻了个身,无意识地将手搭在顾非敌胸口,低声梦呓了一句什么。
顾非敌这才松了口气,轻笑一声,伸手与宿殃十指相扣,闭眼入眠。
……
宿殃的冠礼将会与生辰宴一同设席,小玉楼中也没有太多宾客,除了长辈便是师兄师姐,所以礼仪从简。
青波依旧没有亲自出面,只由那只绿色小鸟带来了一纸信笺,上面写了冠礼的赞词,由顾非敌赞冠诵读。顾若海作为主宾,为宿殃易服加冠,随后便是身为父亲的宿怀竹给宿殃取字。
宿殃正跪在宿怀竹面前,宿怀竹道:“礼仪既备,令月吉日,昭告尔字,爰字……无咎。”
宿殃受了字,又行过三拜礼,冠礼便算是完成了。
随即众人撤去香案,生辰宴开席。
宴席结束后,宿殃与顾非敌找到宿怀竹。
“前辈,如今您体内的毒蛊已可以驱除。”顾非敌道,“不若,就趁此机会,将蛊除了?”
宿怀竹道:“无妨,只要我不妄动内力,其实这毒蛊也可以再压制一段时间。”
一旁,顾若海却不赞同:“不论这蛊在你体内是否蛰伏,它总归不是个好东西,若能除去,还要尽早解决才是。”
宿殃也立刻点头道:“对啊,反正现在我们已经有了白焰火蛊,又修了功法,我也二十了。既然你们都来了小玉楼,就在这儿把毒蛊逼出来挺好,万一有个什么意外,有青……有师尊在,也不担心没法补救。”
宿怀竹看向宿殃,许久,笑道:“也好。”
保险起见,众人没有在宿殃二十岁生辰当天驱蛊,而是往后延了几天,略作休憩,调整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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