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京西城,公侯街。
镇国公府。
镇威堂上,牛继宗笑眯眯地拱手道:“存周兄,大驾光临,我镇国公府当真是蓬荜生辉啊!贤侄可是大忙人,稀客啊!”
“最近军务繁忙,还望伯父恕罪,日后定当常来,就怕伯父嫌弃啊。”
“哈哈哈,怎会嫌弃呢,老夫高兴还来不及呢,坐坐,都是自家人,不要客气。”
贾琦落座后,有小厮端上茶来,牛继宗笑呵呵道:“存周兄,最近你们贾家可是风光的很啊,喜事连连,满城公卿贵戚无不羡慕啊。”
贾政抚须摇头道:“镇国公说笑了,全是蒙了皇上的恩典。”
闻言,牛继宗眼神闪烁,笑道:“说的不错,具是恩典啊,你们的来意我也知道,按说凭我们两家的关系,不该推脱的,只是。。。”
“牛伯父,无需为难,家家都有困难,侄儿了解,今儿个我和二叔登门拜访,没有别的意思,后日在府中设宴,请的都是老亲,没有外人,大家聚一聚,热闹热闹,还望伯父能够赏侄儿一个脸面,过府喝上一杯。”不待牛继宗说完,贾琦起身拱手说道。
牛继宗闻言,眉尖一挑,笑骂道:“你这个滑头小子,就知你没安好心,罢了,知道你们还有几家要拜访,就不留你们吃饭了,放心,肯定去。”
“多谢伯父,后日侄儿定当面道谢。”说完,拱手一躬到底。
看着离去的二人,牛继宗心神一阵恍惚,不禁想到辅国公秦威说过的话‘盛世良将,乱世枭雄’,这是秦威对贾琦的评价。
随着贾琦的不断崛起,众人对他的关注越来越高,自己曾经查阅贾琦在兵部的叙功册,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牛继宗发现贾琦除了一开始走了杨志的门路,进宁远卫当了把总,随后不到两年的时间里,其在辽东大小参加十余场征战,每次都是身先士卒,作战勇猛,悍不畏死。他的功勋都是拿命换来的,尤其是升任千户,可独自带兵出战之后,贾琦曾经多次带兵伏击女真人,甚至有两次直接越界屠灭女真部落,这些都是牛继宗私下打听到的,兵部和朝廷不知,要说这些可以看出贾琦对敌人的狠辣,那么良乡之战,让牛继宗真正见识到了贾琦的疯狂,在当时的情况之下,逃命都来不及,贾琦却能拿自己的命往上顶,这得多么疯狂之人,才能做出此事。
虽说后来众人猜测,贾琦可能是想在绝境中用自己的战死给贾家博一个富贵,但是足见其疯狂与狠辣,这是对自己真的狠啊。
小小年纪,在生死之间就能做出如此抉择,当真令人钦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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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国府,荣庆堂。
就在贾政带着贾琦到处拜访老亲之时,贾母房中来了客人。
保龄侯史鼐和忠靖侯史鼎兄弟二人带着家眷来到荣国府,拜访姑母史老太君。
史家在老保龄侯因站队支持太宗皇帝迁都神京而与开国一脉闹掰之后,史家两府与开国一脉的关系就淡了,平日交际中,只要有开国一脉在,史家二人绝不会出现,就是贾家有事,只要有这些人出席,一般兄弟二人拜见贾母之后就会离去。
今日二人不请自到,贾母就知有事相求,估计和户部欠款有关。
“请姑母大人安!”史家兄弟二人对贾母拜下。
“起来吧,这不年不节的,你们过来作甚?”
保龄侯史鼐笑道:“一来探望探望姑母,二来,也是有事情相求与姑母。”
贾母闻言,淡淡道:“探望也就算了,只是这有事找我这老婆子,你们怕是找错了吧。”
“这……”
史鼐干笑了声,和史鼎对视一眼,道:“如果不是真的没办法,我们兄弟二人也不会过来给姑母添麻烦,还望姑母大人垂怜。”
保龄侯夫人张氏哭道:“姑母,也不瞒您老人家,府中本来就经济拮据、生活困难,如今朝廷又要追缴欠银,我们实在没辙了,否则也不敢。。。”
看着哭泣的张氏,贾母叹了口气,问道:“怎么就落到这步田地了呢!”
史鼐、史鼎兄弟俩被贾母问的面色一怔,很是尴尬,又不能不回,史鼐开口道:“姑母应当记得,当年太宗封赏,没有给与田地产业,都是从保龄侯府分出去的,这一府产业养活两府本来就艰难,后来我们兄弟又没个职业,光靠那点勋贵俸禄,根本支撑不起府中开支,所以就从户部借了些银子过活。”
“欠了多少?”
“保龄侯府二十八万两,忠靖侯府多一些,三十五万两。。。”
贾母一听如此之多,顿时大怒,高声呵斥道:“你们怎么欠了这么多银子!”
贾母的怒斥,吓的二人不敢说话,就连一边哭泣的张氏、朱氏都被吓的忘记了哭泣。
贾母气的发抖,一时说不出话来,边上的王熙凤怕老太太气出病来,连忙上前,一边给贾母抚背顺气,一边对着二人道:“老太太年岁大了,受不得刺激,两位表叔也是的,有什么事情不能等老爷们回家再说嘛,非得劳烦老太太。有你们这么做的吗?!”
贾母一听凤姐此言,悲从心来,哭泣道:“史家这是造了什么孽,怎么出了你们两个,我可怜的鼏儿,要是你还在,史家也不至于落得如此田地,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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