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军跟着陶大宝上了一架爬犁,只听赶马的号子此起彼伏,鞭子声噼啪作响,七架爬犁载着二十四人,直奔山场而去。
一路进山,经过赵军、陶大宝上次打虎的地方,再往上头走,马爬犁就上不去了。
众人下了爬犁,一起往上走,越走山势越陡。
陶大宝往上面对一指,对着赵军说道:“看见没?就在那岗尖子那头,全是大石喇子,那石虎子就在那里头猫着呢。昨天我领八个人上去,没圈住它。”
赵军闻言,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拿人圈虎,还不能往死里打,那肯定是圈不住的。
“我们昨天也带狗来的。”见赵军不说话,陶大宝又说:“拢共领了九条狗,有四条在底下坡子就不敢上来了,剩下五条狗,到这儿就说啥不敢往前走了,这帮人咋吜、吜都没用。”
赵军闻言,还是点了点头,但仍然没有说话。
这很正常。
有人说,只要人身上带着虎爪或虎牙的制品,再凶的狗都不敢上前。
这只是个传说。但前面就是老虎的栖息之处,它平日里上山、下山经过这里,肯定要留下气味,甚至尿液,闻见它的味道,还敢往上冲的狗,整个山区怕是也不会太多。
见赵军还是不说话,陶大宝便问他道:“赵军,你看现在咋办?”
赵军未答反问,道:“陶大叔,那你们昨天往前去了没有?”
“没有。”陶大宝说:“狗不往前去,我们进去也围不住它,带的大网也用不上,我们直接就回去了。”
“嗯。”听陶大宝此言,赵军心里有些点底,便又问他道:“那咱说的那片大缓坡在哪儿呢?领我过去瞅瞅。”
陶大宝闻言,忙指着上头,问道:“不往上头去了?”
“不去了。”赵军看着陶大宝,说道:“你们昨天没惊动它是对的,今天咱也不惊它,等明天直接让人进去打枪赶它。”
“那咱这就走。”陶大宝听了赵军的话,似乎明白了一点,招呼了众人一声,便当先往西边而去。
只走百十来米,前头一片开阔,从上而下就见一面山坡,山势平缓,没有陡峭之处。
但这片山坡,就如陶大宝说的,曾经是片杨树林,但被皆伐过了。
两年过去了,当年剩下的树墩子上,分出了不少枝条。
赵军往前走了走,见这二茬林子间,有狍子脚印,有鹿的脚印,也有那碗口大小,圆溜似猫的脚印。
山里的这些动物,野猪喜欢在下山脚,那里多核桃岗,野猪会在底下捡核桃吃。
而高山脚,就住黑瞎子、狍子、鹿,还有很少能见到的的猞猁、老虎、
而这种二茬林子枝条上生发的新嫩叶,正是狍子、鹿最喜欢吃的。
至于老虎脚印,自然是来捕狍子和鹿的。
赵军往周围看着,半响不曾回来,也不曾说话,那些一起来的猎人纷纷窃窃私语。
“咋的了,赵军?”陶大宝也等的不耐烦了,过来和赵军问道。
赵军往周围一指,对陶大宝说:“陶大叔,这有林子就不行。不管是成材的树,还是二茬的林子,都不行。”
陶大宝眉头一皱,道:“挡眼是不是?”
“不光挡眼。”赵军笑道:“还挡人呐。”说着,赵军伸出手指,往周围一划,又道:“陶大叔啊,咱回去以后,你就得组织人上来。今天不管干到什么时候,也得把这块儿林子给清了。”
“那好办呐。”陶大宝满不在乎地说:“那用不了俩小时,就整完了。”
“那不行。”赵军一听,就明白了陶大宝的意思,忙拦着他道:“用油锯不行,油锯呜呜一响,那上头老虎不给惊走了吗?”
老虎第一次听见油锯响,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肯定会走的。这要走了,还上哪儿抓去?
陶大宝看了眼赵军,皱眉问道:“那咋的?还用人力伐啊?”
“只能这样啊。”赵军道:“所以我说呢,你得多找点人来,使大斧把这枝条子都给打了。”
赵军此言一出,这回轮到陶大宝不言语了。抓这个老虎,确实是个任务,但不是死任务。
毕竟谁都清楚,打老虎容易,抓老虎难。
而且陶大宝也拎得清,不管是抓,还是打,都有个前提,就是如论如何,都不能有人员伤亡。
否则的话,不管是谁给的任务,陶大宝也不会接。
但眼下他要考虑的是,赵军的办法到底可行与否?会不会浪费了那么多人力,到最后白忙活一场。
赵军看出了陶大宝的心思,退在一旁,也不说话,静等着陶大宝自己下决定。
过了一会儿,陶大宝抬眼看着赵军,问道。:“然后呢?还需要别的啥么?”
陶大宝这是再问赵军,除此之外,还有没有什么难事,要是没有了,光是打枝,陶大宝可能是一种决定。如果再有其他麻烦事的话,陶大宝可能又是另外一种决定了。
“有。”赵军也不藏着掖着,直接说道:“得多准备几副野猪皮的滑雪板,滑雪杆子也得准备好了,然后再按我说的,砍点儿树枝子。还有再就是人手,怕是得用现在这些人。”
陶大宝点了点头,对赵军所言不置可否,只招呼众人回去。
等回到了永兴大队,陶大宝又跟于学文商量了一番,于学文亲自出面,组织了二百来人,并派三十民兵背枪护送,上山打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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