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燕西十分烦躁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他不情不愿地道:“你们怎么总是拽着我说白秀珠?娘是这样,三嫂也是这样。现在连爹和你也都这样了。我都说过了,我之前只不过是和她玩得好,是朋友兄妹的感情。哪里是要娶她了?”
“她是那么任性的女孩子,一个千尊万贵的大小姐,哪里适合我了?总不能因为她哥哥升了总长,就要逼着我娶她吧。”
金鹴华“啪”地一声把手上打火机关上,他道:“我们金家自然不会逼着家里的小儿子为了权势娶妻。自由和民主还是要的。”
“只是燕西,我常年在国外读书,不知道你和白家小姐之前有没有情谊,是不是男女朋友的关系。但是你既然下定决心要娶那位冷小姐为妻,就快点和白家小姐断干净。你现在的行为可不是君子所为。”
“你因为父亲母亲训你,然后欺骗白小姐进行所谓的道歉和表白。吊着人家白家小姐给冷小姐打掩护,让你在父亲母亲那边儿好过。这可不是什么道义的事情。”
金燕西心底有些发慌,他最隐秘的那一点儿心思被揭穿了——是的,他害怕家里不同意他和清秋的婚事的,也因为当初还没有和秀珠断绝关系就开始追求清秋而骑虎难下。他不敢面对现实,就和白秀珠道歉,说了那么一大堆安抚她的话,实际上就是为了让自己得到清净。
“燕西,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你若要娶冷小姐,就和白小姐断干净。我想父亲不会愿意知道你做出了这样的事情。”
燕西下不了决心,那就让他帮着燕西把决心下了。毕竟他没那么没品,从自家弟弟手里抢女人。所以还是等到燕西断干净之后,他再去表白吧。
金鹴华把打火机装回了自己的口袋,摸了摸口袋里的信纸。
自从他送了白秀珠一匹小马后,白秀珠就时常给他写信——信里讲了许多她的事情,有那匹小马的事情,还有其他的事情,比如说做功课遇到了困难啊,打桥牌赢了钱很开心之类的。
她像是一株茂盛生长的植物,又像是一轮温暖的小太阳。在他发现自己动了心之后,这些平淡日常之中都好像添了几分温柔缱绻。
到了酒店,凤举和鹴华一起把金家的贺礼送给白雄起。白雄起笑道:“几位贤弟能来,算是给足了老哥面子。”
金鹴华笑道:“雄起兄客气,雄起兄是父亲的弟子,和我们就像亲兄弟一样。哪里有哥哥生日做弟弟的不来的道理?”
几人寒暄了一会儿后便各自散开去找自己的熟人。白雄起还要招待客人,自然不能一直和他们唠下去,他们也知情识趣儿地离开。
白家的这场生辰宴是按照西式冷餐会的规制举办的。金鹴华无意与众人说一些没有营养的客套话,便找了一个偏僻的沙发和侍应生要了一瓶干红,静静地一个人坐在那里喝酒。
金鹴华喝完一杯酒后掏出雪茄盒,正当他的打火机冒出火苗的时候,便看见肖池白过来,坐在他对面道:“四爷怎么还在这里?你家小姑娘哭得特别惨,还不去哄哄?”
金鹴华顿了顿,然后问道:“怎么了?她怎么哭了?”
他听出了肖池白的打趣,但是自己也是愿意去承认这个名唤“你家小姑娘”的打趣的。
“我看见你幼弟和白小姐在一起说了一会子的话,白小姐气得拂袖而去。转过身后就哭了。”肖池白道。
“她在哪里?还有谁看见了?”金鹴华有些着急地问道。
“我知道你怕别人出去说闲话,小姑娘脸上挂不住。放心,除了我谁都没看到。至于你家小姑娘,现在应该还在二楼的阳台上。”
金鹴华听了后立刻往楼梯那边儿走。肖池白招呼侍应生给他再拿一个新的酒杯后翻了个白眼。
真是有了婆姨忘了兄弟,等到他们结婚了。一定要让金四这个有钱人给他包个大大的红包做谢媒钱。
金鹴华心里担心白秀珠,因此走得很快。
到了二楼阳台处,只见那阳台处被暗色垂地的窗纱遮住了。在外面隐隐能够看见小姑娘窈窕的身影。若是不细看根本不会发现有人在,怪不得肖池白说除了他没人看到,让自己放心。
他走过去拉开窗纱走进阳台。小姑娘这时面朝窗外,听到背后有声音吓了一跳,忙转身过来。
她的眼睛还是红红的。金鹴华看着小姑娘手上的酒杯,不禁蹙了蹙眉。他心底涌上来一抹说不出的烦躁,点燃了一根雪茄后狠狠地抽了一口。问她道:“白小姐在这里做什么?怎么哭了?心情不好?”
白秀珠见到是他来了,想到刚刚金燕西绝情的话。不知为何眼泪更加汹涌地漫上了眼眶——她在他面前总是更容易哭些。
白秀珠啜泣道:“金四爷,我和燕西彻底分手了。他是个骗子,欺骗了我的感情。他说我娇纵跋扈,没有人会喜欢。”
金鹴华听了后心里暗恼,自己为什么忽然脑子抽了要和燕西说那些话?
不过这也不怪自己——谁能想到金燕西这么不顾情面,居然在人家家里举办寿宴大喜的时候,和人家家的小姐说这么绝情的话。
虽然感觉他没有做错什么。但他看着小姑娘在那里哭,还是觉得十分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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