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之期已过去,隔壁荒芜莫府也收归坊市,撤去封条,外事坊修士监督着工匠修士修葺院子,倒也吵闹不到陈府,甚至没人敢大声喧哗。
外事坊管事千叮咛万叮嘱,谁敢吵得隔壁的陈道友不高兴,自个滚出坊市。
陈道友背后靠山崔前辈,已经是一名新晋金丹剑修,传言两年后将要挑战侯家老祖,一雪前耻,这些小道消息在坊市有些身份地位的管事之间流传。
他们也是听各自上头的人打了招呼,暗地里不看好自家宗门的侯老祖。
陈谋很少走出院子,连山顶坊市都去得屈指可数,大部分时间在静室闭门修炼,其实是在异界落坟坡,地方大,灵气充沛,或者叫上精力充沛的絮儿在锻房敲敲打打,保持着手艺不退步。
爱热闹的絮儿,拉着含儿去隔壁敞开的莫府院子门,往里面探望过两次,找不到曾经的熟悉,物是人非事事休,便不再去了。
时光荏苒,转眼又到中秋佳节。
崔霄依旧是一身纤尘不染雪白袍子,犀利锋芒尽敛,脸上的傲气淡了几分,打量几眼对面喝茶戴着道冠遮掩一头短发的陈师弟,这是陈师弟第二次把头发眉毛搞没,年轻人火气大啊。
他能看出师弟修为精进,气息不虚浮,神魂稳固,便不会多嘴询问师弟,在修炼什么了不得的火行秘法。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何况是拿云峰内定核心弟子?
聊了几句闲谈,崔霄从袖口摸出一个布袋,里面鼓鼓囊囊装着东西,递给陈谋,道:“绿猗回过一趟宗门,遇到收割完灵稻的莫浮,受莫浮所托,给你带来一袋子物品。”
陈谋笑着接过袋子,注意到袋口的绳结是莫浮的独门手法,好像是叫“穿花回环结”,是莫浮从灵植夫常用绳结改进出来的一种复杂技法。
他见莫浮演示过,学会了怎样拆解。
莫老哥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恐怕除了他之外,对这世上其他修士都抱有戒心。
用宽袖盖住袋口,花了些时间,将绳结抽丝剥茧完整解开,再抹去袋口的缠绕气息,要不然一个不妥,会损毁袋子里面某件重要物品,切不可因为修为超出莫浮,小觑了灵植夫用来保守机密的独门小手艺。
崔霄对剑之外的事情少有好奇之时,喝着茶水,等候对面师弟从布袋内拿出三个木盒,见陈师弟打开木盒看完信后,脸上露出由衷笑容,朝他扬了扬信笺。
“莫老哥在向我报喜,他通过尝试摸索,已经将宗门提供的最好灵稻提高近三成产量,灵气蕴含方面还稍不如人意,只能提升两成。”
陈谋将其中一木盒装着的灵稻推到师兄面前,又递去另外一个木盒,笑道:“白枣、青橘、紫柰三种灵果,均能增加两成灵气,产量也有提升,他说还需要几年时间,进行更广泛的尝试,差缺三五个听他分派的人手,炼气修为就够了。”
最后一个褐色木盒,陈谋没有打开,他收进了储物袋。
崔霄托着两个粗糙浅色木盒,顿时感觉颇为沉重,天才的朋友,不是天才就是妖孽,随便搞搞,单打独斗,才一年时间就弄出如此大的成就。
丹阳宗因为坊市灵田管事的贪婪愚蠢,损失之大不可计量。
甚至或妨碍到虚无缥缈的气运。
他脸色郑重,道:“你给莫浮写一封信,等会我带着亲自跑一趟宗门,请青竹峰予以配合。我们问剑峰修士擅长拿剑砍人,万里惩凶,对于灵植技艺连半桶水都算不上,我得与青竹峰的几位说清楚,别想着打探莫浮手中的灵植术,一切都要等你回山再说,莫浮今后愿意留在哪座山头,你和莫浮商量着说了算。”
崔霄除了剑道之外,所有能够提升宗门势力的事情,他不遗余力。
他作为宗门最年轻的金丹剑修,话语权不小。
他已经能够预料,青竹峰的那两位老师兄,研究几百年灵稻种植的金丹灵植夫,眼见为实之后,只怕会跳起来。
艺痴者技必良,不能将人抢去青竹峰,两位老师兄必定会在问剑峰的灵田住下来。
以战力着称于长洲的玄都观,今后在灵植一道,或要异军突起,一枝独秀了。
光是想想就心情舒畅,当浮一大白。
陈谋笑着点头,莫浮的投名状达到了想要的效果,道:“我在信中与莫老哥讲一讲道理,说服他安心留在咱们玄都观,别东想西想,他需要什么,比如资源、人手、灵田等等,咱们宗门都能给他。”
他漏掉最重要的一点没有说,莫浮一门心思要报仇。
现在时机不成熟,他还没回宗门,提之无意义。
崔霄一口应允,“你好生和他说一说,回头我安排两位侍女伺候他的起居日常,有甚么事情,都可以开诚布公提出来的。”
写完回信,陈谋告辞返家,没在崔府多待打扰。
途经坊市街道,索性逛了一圈,中秋时节街上人来人往,突然听到有三名打着赤脚皮肤黝黑做灵植夫打扮的汉子,在路边交谈,引起他的注意。
“后天是侯管事寿辰,两位准备送什么贺礼?”
“咱们租种灵田较多,还是按每年惯例,直接送二十颗灵石,不另外送礼了。”
“是极,侯管事眼界高,礼物贵贱不好买,送灵石省心。”
“……”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