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大的口气!
你可知道,你是在跟谁说话?”
一个身材粗壮的中年男人大步走了进来,厉声道。
他一进来,那些杂役一个个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你们这些人,都喜欢这么说话的吗?”
面对来人咄咄逼人的气势,王烈并没有表现出来过多的惊讶和担心,而是好整以暇地弹了弹袖子。
“你脑门上又没写名字,我知道你是谁?”
“果然是个目中无人的狂妄之徒,难怪敢在我武备司杀人!”
来人冷喝道,“本官乃武备司少监,韩碌!”
武备司有大司空一人,其下设少监、令丞等,此外武备司还有弩坊署、甲坊署、刀坊署、剑坊署、武库等机构,各有正官、副官若干人。
这少监,算是武备司的二把手。
不过武备司本身品级不高,便是大司空,也只有正四品而已。
这少监,不过是正七品。
当然,王烈的典兵,只是九品。
而现任武备司大司空,魏王杨泰,本身的品级不能由这官职来定。
总的来说,面前这个韩碌,是个七品官,大兴城一块砖头丢出去能砸到好几个那种小官。
“原来是韩少监,失敬。”
王烈拱手道,态度却是丝毫看不出来有多少恭敬。
“韩少监大驾光临我十三号武库,不知有何指教?”
“你问我?”
韩碌被王烈的话气笑了,“你无视本官命令,袭杀我武备司十三号武库之司库侯宝昌,罪大恶极,本官是来将你正法的!”
“将我正法?”
王烈哑然失笑,“用你们的话来说,韩少监,你可知道我是谁?”
“我不管你是谁。”
韩碌冷哼道,“杀人者死!”
“你说的没错,杀人者死。”
王烈点点头,淡定地说道,“但开皇律中还有言,无辜袭击上官者,斩立决。
韩少监,不知道你有几颗脑袋?”
最后一句话,王烈声调猛然太高,神色变得无比严厉。
状态,不怒自威。
一股无形的气势,竟然让韩碌不由自主地后退半步。
“你——”
韩碌又惊又怒。
“你什么你!”
王烈喝道,“本官乃十三号武库典兵,王烈,侯宝昌现实对本官无礼,后又意图刺杀本官,这众多杂役,便是人证!
本官依开皇律将他当场格杀,这官司,便是打到圣上面前,本官也丝毫不惧!
你韩少监,莫非还想替他出头不成?
“你一个小小的典兵,我是武备司少监,我是你的顶头上司!”
韩碌有些慌乱,大声道。
“是吗?”
王烈弹了弹衣袖,冷笑道,“武备司少监,不过七品而已。
本官除了领武备司典兵之职以外,还领了内外候的差事。
不知内外候百户,和韩少监你这,孰大孰小?”
“这——”
韩碌脸色瞬间变白,有些进退两难。
百户,乃是六品。
按照大凉规矩,王烈就是不折不扣的六品官,刚好比他高一品!
“这什么这!”
王烈舌绽春雷,“韩碌,你好大的胆子,面见上官,竟然还不行礼?!”
韩碌浑身一颤,满脸涨红。
足足两息时间,他才弯下了腰,行了一礼。
“下官韩碌,见过大人。”
言罢,他掩面而逃。
“我让你走了吗?”
一道声音,如同勾魂的无常,让韩碌停下了脚步。
“百户大人还有何指教?”
韩碌又羞又怒,沉声说道,“王大人,你虽是内外候百户,但这里是武备司,论武备司的差事,我还是你的上司,你莫要太过分了!”
说完这句话,他似乎觉得自己的语气有些太过强硬,于是放软了语气继续小声道,“大家都是武备司的同僚,抬头不见低头见,侯宝昌的事情我不管了,咱们没有必要为了他伤了和气。”
“事情发生在武备司,韩少监你不管,难不成还想让我请魏王殿下主持公道?”
王烈目光平静如水,语气冷淡地说道。
韩碌也是个能屈能伸的人物,立马开口道,“侯宝昌袭击上官,罪大恶极,被当场格杀,此事我会向大兴府交待清楚,绝对不会给上官带来半点麻烦。”
武备司二号人物,对着手底下的典兵摆出如此低的姿态,他也不怕被人耻笑。
“麻烦?”
王烈摇摇头,说道,“韩少监以为,我内外候百户,会怕麻烦?”
内外候,本就是特权机构,他们不找别人麻烦别人就已经可以烧香拜佛了,还有人敢找他们麻烦?
更何况,他击杀侯宝昌,是师出有名,到哪里都是他有理。
“你到底是何意?”
韩碌低声道,“人你也杀了,韩某也自认倒霉,你还想如何?
王烈,你不要欺人太甚!
再怎么说,韩某也是武备司少监,你要在武备司当这个典兵,难道还要彻底和韩某翻脸不成?”
内外候权力是大,但也管不到武备司头上来。
就算王烈身兼两职,在武备司,那也是他韩碌的手下。
他韩碌或许不能把王烈怎么样,但真要是铁了心给王烈添堵,那能做的事情,可就多了去了。
县官不如现管,不管王烈在内外候如何,在武备司,他也只是个小小的典兵而已!
“我倒是有些好奇,那侯宝昌,难道真不认识我?
他来刺杀我,到底是自发为之,还是有人指使?”
王烈嘴角一扬,露出一个笑容。
韩碌却感觉胆寒不已。
“构陷朝廷命官是死罪!”
“韩少监紧张什么?平生不做亏心事,夜半敲门心不惊,莫非,韩少监和那侯宝昌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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