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射而来的子弹狠狠的在身上钻出血洞,然后带着飞溅出弹孔的鲜血穿透身体,听着子弹从头顶飞过的嗖嗖声,趴伏在公路上的田中高间不敢抬头。射向公路的弹雨雨点般没有穷尽,一个又一个起身奔逃或是举枪还击的同伴中弹倒地,使得田中高间越发的不敢抬头张望,甚至连掉落在身侧的步枪都不敢去捡。
由于触发伏击的是三井中队的尖兵,骑着高头大马的三井勇夫逃过了一劫,诡雷爆发伏击还未展开的时候,有些发愣的三井勇夫就被自己的副官从马背上生生拖拽下来。撕裂空气的弹雨狂潮爆发的时候,狼狈之极的三井勇夫已经被护着翻下了路基,不过当他看着自己手下的士兵一个接一个中弹倒下的时候,此时的三井勇夫自觉生不如死。
枪声和呐喊声还有惨叫声混合在一起,让土地庙前的这段公路像极了地狱一般。“啪”的一声枪响,路基下正转身张望的三井勇夫肩部传来一阵剧痛,三井勇夫大惊想要撑起自己的身体向旁边移动,但是手上根本使不上力了。根本就挪不开步子他想要躲避,但身体却沉重的就像扛上了一袋土豆,憋足了气力的三井勇夫用力一撑,整个人已经仰面倒栽出去,护着他的几个日本兵一阵手忙脚乱把受伤的三井勇夫层层护在了中间。
远处面无表情的黑子有条不紊的拉枪栓顶上下一颗子弹,然后平直了枪口继续瞄准,刚才击伤三井勇夫的那颗子弹便是黑子打出的,要不是角度的问题,也许三井勇夫已经死在黑子的枪下了。“啪”黑子扣下扳机,肩部微震之间,又一颗子弹出膛飞射而去,血雾在一名日本兵的胸前绽放,被黑子击中的日本兵被子弹的惯性撞的在公路上翻了身,那日本兵临死前那副哀伤的眼神令黑子微微翘起了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被日军触发的这场伏击到这会已经持续了有一分钟左右,一分钟的时间足够轻机枪打出数百发子弹,黑子这样的神枪手用步枪也能打出一个弹桥。铺天盖地的子弹令公路上已经被打蒙了头的日本兵毫无还击之力,直到唐城布置在东北两个方向的轻机枪第四次更换弹匣的时候,跳下路基的三井中队这才抓住了还击的机会。
“开火”在三井勇夫手下一名中尉指挥下,日军仓皇之间架设起来的两挺轻机枪喷吐出弹幕,隔着公路和老东北他们对战在一起。机枪对射彻底引爆了战事,在日军机枪的火力掩护下,那些逃过一劫的日本兵举枪还击,日军精湛的战斗力在此时彰显出了实力,面对日军的强势还击,黑子那边首先顶不住了。
“通”“通”“通”日军使用掷弹筒弹射榴弹轰击黑子的阵地,还好黑子他们都蹲伏在单人地洞里,即便被日军打来的掷弹筒榴弹击中了地洞,阵亡的也只是一个人,不至于被一颗榴弹干掉半个班那么惨。仗打到这会,黑子才明白了地洞虽说限制了他们的移动能力,但也减轻了他们被日军击中的可能性。
血花在二连士兵的前胸绽开,被掷弹筒榴弹轰中地洞的倒霉蛋随着气浪高高抛起,然后随着烟雾落回地面。地洞中的二连士兵眼睛里擎着泪,尽可能压低了身形的同时对着日军扣下扳机,他们的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在自己被炮弹打中之前,最大可能的把枪膛里的子弹射向那些该死的日本兵,杀一个够本杀两个就赚了一个。
你来我往交织在一起的弹幕在满是污血的公路上织出一张网,公路两边交战双方的士兵全都被笼罩在危险之中,现在凭的就是他们各自在战场上存活的经验,除此之外,他们还需要一点点好运气。随着三井中队的还击力度加剧,老东北和黑子他们承受的压力逐渐增加,地洞里的唐城却一直没有下令自己这边参战,他还在等着三井中队向土地庙这边移动,没有确实的把握,唐城绝不会下令自己这边开火。
“噗”“噗”“噗”连续有血雾出现在午后的阳光中,还死死趴伏在公路上的日本兵中还能喘气的已经没有几个,横七竖八各种姿势泡在血泊里尸体中,田中高间也许是那唯一还活着的士兵。“当”的一声脆响,乱了心神的田中高间身子一歪也步了同伴们的后尘,一颗子弹击穿了他头上的钢盔,从钢盔上的弹孔中喷溅出的血污在田中高间身下渐渐淤积出一小块血洼。
“该死的支那人,这些该死的支那人。”眼见着如此惨烈的场面,一些已经崩溃的日军士兵不由大声的哭嚎起来。“太惨了,这简直就是屠杀。”一些昔日对着中国百姓挥动过刺刀的日本兵紧紧闭上了眼睛,眼前的惨烈让他们有不忍目睹的痛苦,“我实在看不下去了”
“我可不愿意死在这里”一名被军官逼着移动位置的日本兵受不住面临生死的紧张氛围,忍不住小声的嘀咕了一句,胆战心惊的他被逼着向后移动,去招呼那些死死趴伏在地上的汉奸便衣们起来参战。“直接冲过去”他身边的是一位上尉军官,“要想活命,就得朝前冲,别管身边发生了什么,只有干掉对面伏击我们的支那人,我们才有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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