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非拍了拍恺撒的肩膀,示意他不要冲动,他摇头与源稚生对上视线,眼神平静。
“源君,很多事我暂时没办法向你解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不是么?但我能向你保证,我绝不是蛇歧八家的敌人,至少我不是站在猛鬼众他们一边的。”
“保证?你连自己的行踪都解释不清,你拿什么保证?”源稚生皱眉,语气透着浓浓的不信任,他没办法相信一个浑身都笼罩在迷雾中的男人。
“如果我和猛鬼众是站在对立面的,足以证明我的立场么?”路明非问。
“空口白话谁都能讲,可我现在没有任何办法判断你的立场,因为没有证据。”源稚生警惕地说。
“证据……我倒是有,足以证明我和猛鬼众不是一伙的,但前提是你不准追问我这份证据是怎么来的。”路明非说。
“什么意思?”源稚生一愣。
“你们应该有专门安排负责监视猛鬼众动态的人员吧?”路明非忽然望向樱。
“是有这么个部分,叫做信息部。他们不止监视猛鬼众,还监视来自世界各地的重大事态,不过关注的核心区域主要还是集中在日本。”樱怔了怔,“猛鬼众当然是我们的重点关注对象,不过这和少主说的证据有什么关系?”
路明非走到樱的身边,俯身在她的耳边说着什么,樱奇怪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拿出手机拨通一个电话。
“查一下黑道市场最近颁布的通缉令,有没有一个叫路明非的?”
“有是么?昨夜凌晨五点二十四分发布的?悬赏金额有三亿日元?”
“由哪个组织发布的?”
“好的。”樱挂断电话后望向源稚生,“昨天夜里一张悬赏额高达三亿的悬赏令横空出世,悬赏对象是路明非。经过信息部的再三确认,发布悬赏令的组织是猛鬼众,上面有他们专属的猛鬼印记。”
“三个亿的悬赏额?”哪怕是源稚生一瞬间也被这个数字惊到了,他满脸不敢置信地望向路明非,“你做了什么?一把火把他们大本营烧了?还是把他们的金库给撬了?”
“源君,说好了,不要追究证据的来源啊,男人之间的承诺重于富士山啊。”路明非露出一个神秘的笑容。
“我有承诺过不追究么……”源稚生怔了怔后轻轻摇头,“算了,既然猛鬼众通缉你也足够证明你的立场了,猛鬼众视你为敌人,而猛鬼众又是家族的敌人,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朋友之间应该有足够的信任,我为之前对你的质疑深感抱歉。”
源稚生朝着路明非深鞠一躬,路明非连忙把源稚生扶起:“哪有你给我鞠躬的啊,这身份不乱了套么?”
“身份?”
“你可是……蛇歧八家的少主啊,嗯对,哪有少主给手下的马仔鞠躬?”
“你们中国有一句话,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犯了错就要道歉。”
路明非拍了拍源稚生的肩膀:“我能理解你的质疑,如果换做我也会质疑,所以不必太过在意,毕竟事关蛇歧八家的根基,应该慎重一些。”
“感谢理解。”源稚生点头。
“话说开了就好,皆大欢喜,皆大欢喜。”恺撒拍了拍路明非的肩膀又拍了拍源稚生的肩膀,一副老大哥看到两个小老弟重归于好的宽慰模样,他带头朝冗长的街巷走去,路明非和楚子航紧跟身后。
“神经病还是那几个神经病。”源稚生看着三人的背影,轻轻摇头。
樱沉吟了一会儿,低声问:“少主,您怀疑那份通缉令么?”
“你怀疑通缉令是伪造的?”
“不,猛鬼众的印记在黑道中没人敢伪造,通缉令肯定是真实的。”樱说,“可如果这是一个计中计呢?但不排除这是路明非和猛鬼众商量好的,制造一份通缉令来骗取我们的信任,如果他们知道极渊计划,我们帮助那三个人下潜就相当于把猛鬼众的同谋送入神葬所之中,那神……”
“樱。”
源稚生忽然打断了樱的猜测,他身处新宿区最繁华的地段,歌舞伎町幽深的箱子里,站在黑暗处远远眺望明亮的高楼大厦。
“从一开始这就是一场豪赌,当政宗先生决定开战的那一刻,家族早已经没了退路。这三人是站在本家的立场也好,有可能是猛鬼众的内鬼也罢,也只不过是影响这场赌盘胜负的概率而已。”
源稚生顿了顿。
“可我们唯有相信他们。别忘了,那三个人是我们唯一的筹码,错失其一就是人间失格……从一开始,我们就别无选择!”
……
狂风卷起惊涛,掀起一阵阵比船还高的白色浪头。厚重而深沉的铅黑色乌云遮蔽天光,仿佛在海面上织起一层分割天空与大海的绵密牢笼。
惨淡的白光在不安的海面上飘摇,好似摇曳不定的烛火,那是摩尼亚赫号的氙灯。
“曼斯教授居然肯把他的宝贝借给你们!”恺撒扯着嗓子说,拖船的发动机和海浪在狂躁地咆哮,只有扯着嗓子才能压过大海和船这两头猛兽的怒吼声。
“准确来说是借给你们,你们才是这次任务的主角,今天晚上,整个日本分部都是你们的助手!”源稚生也大声回应,他站在船头,巨浪从头顶向他扑来,粘稠而咸腥的海水把他整个身体浇湿了个透彻。
日本分部的人接手的第一时间就把这艘拖船改装了一艘大排量的渔船。船身上“摩尼亚赫号”被“摩尼丸”三个字取代,船尾吊臂上的鱼雷和枪管被替换成了鱼叉和拖网,不过这些都是瞒着曼斯教授进行的,不然曼斯要是知道这些不讲诚信的日本人这么对待他的爱船,大概鼻子都得气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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