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子航刚才脑海里缓缓构筑的那个孤独、寂寞却坚强的守望者的形象,因为男人的开口而迅速幻灭。
“要不要再叫两声?”男人见楚子航不说话,眨着眼和楚子航搭腔,“我儿子一声‘爸爸’能让我多活十年,想要爸爸活到多少岁,就看儿子有多少孝心了。”
楚子航有点无奈,他本来就不是很外向的性格,现在当着这么多熟人的面,被男人调侃,哪怕是他也会觉得难为情吧。
“爸爸。”不过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楚子航还是很给男人男人面子,最终还是喊了。
“诶嘿,亲儿子叫的就是好听。”男人挑了挑眉,“就一声啊?算了,一声也行,再活个十年也就差不多了,人活的太久死不了也不是什么好事。”
楚子航有些怀念也有些无力,因为记忆中的男人就是这个样子,七年没见,他依然没变……也许是件好事吧,这说明他还是他,是楚子航记忆里的父亲,但楚子航也知道,这其实并不是真正的他。
屋子里的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这对父子身上……准确来说,是集中在这个刚一苏醒,就暴露自己跳脱本质和逗比属性的男人身上,男人挑眉样子怎么看怎么浮夸。
屋子里除了楚子航父子的所有人,路明非例外,其他人以前从没见过这个男人,更不认识他,他们甚至连“楚天骄”这个名字都没听过。
这样浮夸的表情出现在这样一张英俊中包含沧桑的脸上,原本应该极其为何,但不知道为什么,男人的这种语气、这种神态,根本就是浑然天成似的,这张英俊又充满故事感的脸和声线,配合上轻浮的语气和市井的表情,一点也不让人觉得奇怪。
但所有人都知道,男人其实不是这样的人,有人说过,一张面具戴在脸上太久就揭不下来了……男人是个天才的表演家,这副面孔他扮演了近二十年,早就演的轻车熟路,演的惟妙惟肖,如果不进到这间屋子,不了解男人的真实身份,谁都会以为他真的就是一个爱抱怨,爱牢骚,爱吹牛的司机,这辈子从小到老都会是这种不着调的人格。
这样也蛮好的,楚子航在心里默默的想,不管是男人故意在他的面前扮演的这副样子,还是他真的演了太多年演的太入戏了,他还是更适合和这样的男人相处……如果他一醒来真的变成一个寡言少语、沉默高冷的特工般的陌生人,楚子航反倒不知道一时间要怎么和他相处。
“这些都是你的同学么?”男人哪怕再自说自话,见到了满屋子的人,也该主动打声招呼。
“嗯,卡塞尔学院的同学,这是恺撒,这是诺诺,这是苏茜……”楚子航微微扭头,把所有人向楚天骄介绍道,每介绍一个人,他的目光就落在那人的身上,最后他看向路明非说,“这是路明非,也是仕兰中学的同学,初高中时期我们就认识了,他比我小一届。”
“那还真是蛮长的友谊。”楚天骄也看向路明非,点点头说,“路明非是吧,记得记得,我对你有印象的。”
“嗯?楚叔叔记得我?”路明非倒是有点意外。
“人是老了,不过记忆力还没衰退的那么严重,我见过你的,以前接我儿子放学的时候。”楚天骄对路明非说,“那天晚上也看到你了,你一个人回家对吧?不过你现在和以前真的变了不少,我差点都认不出来,就是脸没怎么变,气质真的不像同一个人,特别是眼神,你现在有很棒的眼神。”
“谢谢……您记性真好。”路明非礼貌的冲楚天骄点点头,心里却倍感诧异。
比起楚天骄的记忆力,他更惊叹于楚天骄的洞察力……这是何等细致何等敏锐的观察能力,路明非记忆里的楚天骄只有一个大概的形象和语调,但楚天骄却记得路明非的脸、气质甚至是眼神。
明明只是隔着老远匆匆见过几面,却连眼神都记住了,不愧是曾经最顶级的特工。
“恺撒同学是吧?”楚天骄看向恺撒的脸,“你很像我以前认识的一位故人。”
“我是恺撒·加图索。”恺撒对楚天骄说,“您觉得我眼熟,也许是见过我的叔叔或者混账老爹。”
“加图索啊……”楚天骄默默的念着这个混血种界风云般的姓氏,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点点头,“怪不得,怪不得。”
“那个小姑娘叫绘梨衣?”楚天骄又看向绘梨衣,“是日本人?”
“她来自蛇歧八家之一的上杉家。”楚子航替绘梨衣解释。
“原来是蛇歧八家。”楚天骄恍然大悟的点点头,“小姑娘血统真是吓人!不会是什么当代家主之类的吧?”
“是上杉家的家主,但不是大家长。”楚子航说,“大家长……前任大家长是她的亲哥哥,我们是朋友。”
“难怪呢,儿子你这些同学来历还真一个比一个吓人,如今的卡塞尔学院还真是变了天。”楚天骄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他忽然看向楚子航,“我记得我是不是和你说过,出国可以,但是千万不要去考一个叫卡塞尔的学校?”
“有什么人会在临别的时候特意提到一所学校的名字。”楚子航很是“耿直”地说,“这个意思不就是让我去考卡塞尔学院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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