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昊目光寒冷,对张源说道:“在大庭广众之下威胁本公子,就想这么一走了之?你未免太不将我放在眼里了吧?”
“你尚且未将张某放在眼里,那张某为何要将你放在眼里?你,算什么东西?”
张源反问,态度也很倨傲。
因为在他的眼里,唐昊只不过是仗着自己的父亲是个河道总督,所以才会横行乡里。
像这种人,张源是打心底里的看不起。
哪怕对方的权势再打,张源一样不会尊敬他们。
张源是寒门学子,也有寒门傲骨。
“放肆!”
唐昊怒不可遏,没想到自己竟会被一个寒门学子如此瞧不起,这对他的自尊心造成了一个很大的刺激,更何况这里是在大庭广众之下。
“哼!”张源高高昂首。
“找死!”
唐昊的表情有些许狰狞,他的文宫散发出了一股才气力量,将张源笼罩。
“你要干什么!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要与我文斗不成?《云国朝律》明文规定,读书人不得私斗!”
张源脸色大变起来,也不愿意坐以待毙,调动自身的才气力量抵抗。
“砰!”
张源犹如被一头看不见的牛撞到一般飞了出去,摔在地上大口吐血。
唐昊是举人!
“张公子!”
许多人面露惭愧之色,张源是替百姓们出头,却被唐昊如此对待。
这让许多人心生愧疚,却无人敢站出来指责。
“你……你……无法无天!无法无天!”
张源气得大骂,没想到唐昊竟敢如此对他,这还有王法吗!
“你不服气,可以向衙门告我。”
“你……”
张源这时候才想起,知府王扬是八贤王的门生。
就算是去衙门击鼓告状,王扬表面上可以为他主持公道,背地里却能用各种办法拖延,最后不了了之。
官官相护,自古以来便有。
“噗!”
张源气得吐了一口血,晕了过去。
全场安静了下来。
唐昊对众人一拱手,傲然道:“乡亲们,我们河道府用以修筑河堤的沙石和水泥全部都是上等的材料,这一点我可以向大家保证,河道府绝对不敢贪墨。”
“既然如此,那堤坝怎么就垮了呢?”一个农夫质问道。
“放肆!你敢质疑唐公子!”
“你这个贱民,真是好无礼!”
“是不是欠教训!”
士兵们大吼起来,一个个都是一副正气凌然的模样,让在场众人感到极其恶心。
唐昊说道:“河堤被河水冲破非同小可,肯定是有人想要陷害我们河道府,请乡亲们给我们河道府一点时间,这件事情我们一定会严查到底,给乡亲们一个交代,”
众人大怒,表面上说得冠冕堂皇,实际上就是拖延时间。
真要河道府去查,他们能查出个什么狗屁出来?
“当然,如果各位信不过我们河道府的话,也可以上告南平府衙门。”唐昊讥笑道。
“那我们的那些庄稼怎么办?咱们就指望这点收成,这可如何是好啊?”
“待到查明真相,定会上报朝廷,给予理赔。”唐昊笑道。
众人面面相觑。
“阿伯,这姓唐的花言巧语,咱们可不能相信他,他说上报朝廷给予理赔,也必定是进入他们的口袋,这是缓兵之计。”
“哎……没办法,现在谁能为我们出头啊?”
“咱们可以去求寒衣社,社首李昌盛先生是有功名的人,一身正气,只有求他上告朝廷,才能治了这些贪官污吏。”
“说得对!咱们可以去寒衣社,去把这件事告诉李先生。”
人群中一阵窃窃私语,最后都只能是无可奈何,各种散去。
“贱民!呸!”
唐昊看着乡亲们无功而返,面露轻蔑和不屑之色。
…………
三月廿四。
一些读书人与百姓来到寒衣社,在偏房里向李昌盛和杜宁等人诉说了南平河堤坝崩溃的事情。
当得知张源为百姓出头,却被唐昊打了之后,寒衣社众人都怒不可遏。
“岂有此理!这个唐昊简直就是无法无天,不为民申冤做主也就罢了,居然还把张源打伤,堂堂河道府公子,竟如此仗势欺人!”
“河道府贪墨些许,咱们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没想到他们竟然用劣质的材料来修建堤坝,这种东西能用吗!”
“贪官污吏啊!仗着官官相护只手遮天,若不能严惩这些人,国法何在?天理何在!”
许多学子怒发冲冠,而农夫们则是面容憔悴。
“砰!”
杜宁一拍案桌,愤怒道:“唐昊身为读书人,又是唐河督的儿子,不仅打了张源,连一些手无寸铁的百姓也不放过,这种人简直就是社会的人渣,此事我们寒衣社管定了!”
李昌盛也说道:“诸位放心,李某这就上书朝廷,参奏河督贪污渎职,定要摘了他的乌纱帽!”
“朝廷上多数都是贤王党的官员,只怕远水解不了近渴,贤王党若是有官员将此事压下来,李兄的奏折根本就到不了六部。”杜宁冷静道。
李昌盛不信道:“我好歹也是州试及第的读书人,谁敢拦我奏折?这是要掉乌纱帽的!”
“没人能阻拦李兄奏折,但暂时遗忘落在哪个角落却是可以的,而且就算李兄的奏折能够呈递到六部,皇帝派人调查此事,贤王党的官员也会从中作梗,尽力拖延下来。”杜宁回应道。
“那我们该怎么办?如果这件事拖延一两个月的话,等朝廷派人下来,又能查出什么东西?那连黄花菜都凉了!只怕到时候只是赔点银子,依旧会进了河道府的口袋。”李昌盛的脸色很是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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