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员望了望远处,又叫道:“乌延!”
“在!”
一个稍有些瘦弱的中年男人出列回应。
“你带五百骑,随我冲击圈内贼众!务必要将他们击溃!不可使贼军有逃生之路!”
乌延不像踏顿那样勇武,而且因为年龄的原因有些暮气沉沉。
他疑惑道:“校尉!他们长枪设防,又有强弓劲弩,我们······岂不是以卵击石?”
乌桓骑兵到底不是朝廷正规的常备军,换一个裨将胆敢在战场上质疑主帅命令,他当场就会拔出宝剑斩了,一切有关战术战略的争论,只能在军营帐篷里或者行军路上讨论。
到了战斗之时,战机稍纵即逝,岂能一一探讨说服?只能当机立断!以主帅的命令为准!
说来说去,外族兵就是不好使!
宗员心中暗叹,但面上依旧耐心地解释道:“贼寇枪阵不过两层,且贼兵冲刺百步开外,气力必有不济!弓弩又只到半数,未曾成阵列,无箭雨之势,此时我们结队冲击,必然一击而破!”
“不可再耽搁了!若是贼众弓弩手列位齐至!则不可动摇!”
“乌延!你意如何?敢随我出战否?”
宗员厉声问道。
乌延虽然人到中年,但年少时也曾勇武过,不由得激昂大应:“有何不敢!就随校尉去也!”
“乌桓儿!随我出阵!”
五百乌桓骑兵立刻集结起来,冲向黄巾军刚刚开辟出来的生路通道。
张梁心忧张角所部的凶险战事,急急而奔,随即就看见了八百胡骑的身影。
虽然心急,但张梁没有失了理智,照旧下令摆开阵势迎战。
“刀盾兵退后!”
“枪兵上前列阵!”
“弓弩手准备!”
黄巾枪兵立即接替前列,弓箭手拔出了箭囊里的箭矢,弩手抬起了弩弓。
胡骑逐渐逼近,张梁简单估算了一下距离后,令旗挥动。
“箭矢发射!”
“发射!”
“发!”
弓手弩手同时射击,箭矢弩矢如烈雨横天,重重砸下!
踏顿早有准备,看到张梁挥动旗帜之时,一拨马头,两翼迅速分离,让这波箭雨落了个空。
乌桓骑兵绕过前列的枪兵阵列,从左右两边冲向张梁部队的中军位置,就如宗员之前交代的那般,断其腰腹!
“两侧长兵列队!盾兵抵后!”
“两翼弓弩速射!”
张梁当机立断,立即命令左右两翼的步兵列阵拒敌。
同时他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危险。
因为自己赶路过急的原因,前后行军阵列拉的比较长,导致中军过于薄弱,枪阵只摆了浅浅两层,后面只能让盾兵顶住。
所以他命令弓弩手速射,意图先遏制敌军骑兵冲势,让后军能够抓紧时间赶上来,补充中军的兵力。
右翼的乌桓骑兵被射杀几十名骑兵后,被迫退去。
但左翼的乌桓骑兵有踏顿带领,却没有避让。
“乌桓儿!随吾踏顿冲阵!斩将夺旗!”
踏顿大喝一声,不闪不避,冲在最前方,尽显勇武之风。
身后的乌桓骑兵也没有一个逃离的,纷纷跟随族群中最勇猛的勇士,冲向黄巾军。
踏顿早就得了宗员的谋划,看出张梁现在中军的虚弱,硬是承受了这波箭雨。
而幸运的是,他也没有被当场射杀,只在左手臂上有一道擦伤。
“乌桓儿!冲阵!”
踏顿高声呼喊,身后四百骑兵也高声相应。
眼看就要冲进黄巾军阵列中,而后军此时还没有来得及协防中军。
这个时候,数道呼啸之音传到他们的耳中。
踏顿闻声望去,数支跟他马槊差不多长的巨型弩矢,正破空而来!
其中一支,正朝他而来!
“是弩车!汉军的弩车!”
踏顿一眼就认出来这是什么东西,心里一紧,知晓自己可能就要交代在这里了,整个人在马背上怔住,开始回顾自己的一生。
他虽然年轻,但是征战的次数不算少,好几次曾协同汉军一同出战,也同样好几次见识过汉军弩车的威风。
他笨重,不好运输,在塞外对付鲜卑不好使,但放在城头上,往下面射击,比一般的弓弩可强太多了!
只要被击中,当场就阵亡,连个交代遗言的时间也没有。
踏顿等待了一秒,两秒,三秒······然后感受到了一股巨大的冲击力,来自胯下!
他很惊喜!
弩矢没有射中他!
射中了他胯下的战马!
战马痛苦的嘶鸣一声,随后就被钉在地上。
踏顿被甩了出去,在地上翻滚几圈,最后滚到了黄巾军的枪阵前。
长枪立即向他压来,他连忙跃起,一把夺过长枪,劈开左右围拢过来的枪尖,然后一枪扎在那个失了武器的黄巾军士卒身上。
曲梁城上,张燕指挥着孙轻等人,不断地校准弩车,对下方的乌桓骑兵一顿输出。
“调低了!调高一点,再射!”
孙轻等人还是第一次操作弩车,毫无经验。
事实上,张燕也是第一次射击这么远的目标,之前修复的时候,拿的是五十步外的靶子,这胡骑距离他们起码两百步开外,和近处的靶子总是有些不一样的。
他们也只能一边射击一边调整。
在弩车的打击下,乌桓至少损失了数十名骑兵,弩矢将战马钉在地面上,给后面冲锋的骑兵也造成了阻碍,致使部分骑兵不得不减速绕行。
但张燕手里的弩车数量毕竟只有几架,没办法形成如同箭雨一般的覆盖性打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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