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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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多明里暗里的目光中,岳清嘉也单手托着腮,几乎是目不转睛地在打量那对兄友弟恭的哥俩,尤其是左边的二皇子梁致。
在岳清嘉的想象中,失了心爱的姑娘,被迫娶了不喜欢的人,该是闷闷不乐甚至颓废不堪的模样,可她瞧着那位俨然谈笑自若,不大看得出失恋的影子。
还是说,为了维持表面的塑料兄弟情,他是硬装出这幅模样的?
要知道,她表姐这段时间,可是受了老大罪的。
自打上回相亲后,彭慈月就开始极度噬睡,可又睡得很不安稳,导致整个人看起来越发病恹恹的,找了好几个大夫瞧,都说是思虑过度伤了神,可安神的药方都换了几幅,人也不见好转。
就这也罢了,岳清嘉平时跟她说话,聊着聊着,她就开始发呆放空,像被抽了魂似的,就连昨天约她来看比赛散散心,她都婉言拒绝了。
可转念一想,彭慈月没来也好,这二皇子看起来滋润得很,还有心思端坐着看球赛,言笑晏晏间,不晓得勾了多少姑娘的魂走。
再看右边那哥们,也许是阴郁过了头,在岳清嘉看来,她总觉得这位隐隐透着些厌世的气息。
纵然身份尊贵,纵然身处高位,他却好像对这些都浑不在意。
似是久浸污渠的人,尔后再怎么置身明朗,底色却已全然是一片照不亮的暗灰。
中央看台之上,随侍在侧的栖桐忽然察觉到自己主子的眉目淡了几分,心情似乎有些不大爽利。
他敏锐地顺着主子将将收回的视线去看,却见右侧看台中,那岳府小姐正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们这处,可观她目光,一会儿在打量二皇子,一会儿又移开,去扫七皇子几眼,脸上表情多变,不晓得是在想些什么。
而和两位皇子同坐一侧的自己主子,却连她余光的旁顾都没有得到。
见状,栖桐不由有些激忿,暗暗剐了岳清嘉一眼。
这岳府小姐果然不像话,刚才还不知羞耻地对自己主子飞眼儿,这会儿遇着这两位,就不把主子当回事了么?
怪不得主子心情不佳,被这样势利的女子给缠上,换谁心情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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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后,场中锣声起,上半场比赛止。
决出了男子下半场的参赛选手,到岳清嘉等人上场时,场子彻底热起来了。
与郎君们的热血较量不同,姑娘们打马球,更多人注重的,是如何展现优美的姿势、轻盈的雅态。
而岳清嘉和康宛妙,一个满心念着彩头,一个本来就喜欢这种让人脑子充血的竞技运动,在这比赛中,自然就成了两个‘搅场子’的另类。
按照骆垣所教的策略,岳清嘉与康宛妙在攻防之间,配合得简直天衣无缝。
二人手执长杆,騗马而上,奔驰如风间,拳头大小的木球简直快如星流,连连滚过毯门,稳稳洞穿对手大门,仅几个回合下来,就获了优胜,得到决赛的资格。
男女上半场皆过,在下半场之前,有个茶歇的空当。
康宛妙打了个酣畅淋漓,对岳清嘉的表现相当满意,猛拍她后背夸了好几回,差点没让岳清嘉喀出口积年老血来。
为了自保,岳清嘉她决定要和这位风一样的搭档分开冷静下,否则到了下半场,指不定她就得带伤上阵。
支开了康宛妙,岳清嘉本来想着,是不是要趁机去找一找那位二皇子,把彭慈月的情况说一说。
可她转念一想,穿书文里一般都有剧情主线作牵引的,就像磁铁一样,会引着剧情回归正道,怎么会因为她一个无足轻重的配角而改变。
而且,就算有什么偏差,起码官配是不会变的罢?
所以,她只要把全幅心思,都放在攻略男配上就得了。
放下主意后,岳清嘉准备去更衣室,调整下勒得她呼吸不畅的肚兜带子。
在经过片假山群障时,岳清嘉隐约听见几声不大不小的争执。
循声去看,果然见到俩姑娘在唇枪舌战。
这俩姑娘,眉宇间还有些相像,都是小鼻子小眼的,不过一个打扮得十分扎眼,赤色挂金的丝绫衣、金玉葫芦耳坠、手上还戴着只羊脂玉的手钏。
另一个,则素净过了头,穿着件白色的绣衫,浑身上下首饰寥寥,只在头上簪了枚青玉钗。
赤衫姑娘正睥睨着白衫姑娘:“萧绵,你如今可出息了啊,竟然敢同我犟嘴?”
名叫萧绵的白衫姑娘看起来有些唯唯喏喏的,但说出的话还很有几分硬气:“萧嫦,你明明带了丫鬟,为什么还要使唤我?”
那萧嫦眼神不善:“连阿姐都不会叫了,你倒是好生有礼貌。再说了,丫鬟手粗,我使唤你怎么了?不过是让你给我换身衣裳罢了,怎么以前做得,现在就做不得?还是你以为自己眼看着要嫁给二皇子当侧妃,就敢在我面前摆起架子来了?”
萧绵咬唇,攥起手来警告道:“爹爹可是说了,要是有人敢欺负我,只管告诉他。阿姐,你可莫要太过份了。”
这话像是踩了炮捻子似的,惹得萧嫦眼冒火光:“你还敢威胁我?你一个妾生的庶女,就算做了二皇子的侧妃,也改变不了你低贱的出生。”
萧绵亦毫不示弱地反唇相讥:“同是爹爹的女儿,身上流的,可都是萧家的血,阿姐这是什么意思?我要是低贱,阿姐又高贵得到哪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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