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凛绑架了一头仙鹤,超速离开方圆山后不久。
任青山无声无息走出屋外,悬浮于半空中,凝视远处。
花童处理完弟子们的疑问,默默地飘到任青山身边,低眉垂首,显得特别乖巧。
二人沉默一会,夕阳西下,花童最后仍是忍不住问:“林一私自下山,师尊不罚么?”
“啪!”
花童话音刚落,本想等任青山回复,可等来的却是一耳光。
这一巴掌可不是做做样子的,任青山一掌扇在花童左脸,转眼花童的左脸又红又肿,殷红鲜血顺着花童嘴角淌下。
美少年的白皙肌肤与鲜血,红与白,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多嘴。”
任青山一边笑着,说出二字。
明明打了花童,可他脸上,却看不出半点恼怒。
“花童不敢了。”
……
同时。
男杂役班。
辰北面前。
少年一脸兴奋,高呼大师我悟了。
辰北一脸懵逼,他第一眼看见伊凛来时,还挺高兴,心道是不是这小子又偷偷拿点紫竹酿来了。
然而并没有。
“悟了?”
纳闷的辰北,反手搭上林一脉门,仔细查看。
查了一会,辰北心中疑惑更甚。
悟了?
不还是纳气八层境界么?
你悟了什么鬼?
悟你妹啊!
辰北脑子里模糊闪过一个“悟你妹”的念头,可以他的修养,却不知道该如何用言辞去表述。憋了一会,辰北只能松开手,木然道:“小林,你悟……什么了?”
“唉,一时半会说不清,总之谢谢你了!改天请你喝紫竹酿,喝到饱!”
伊凛说完,如来时般,趁那头仙鹤没来得及逃跑,又风风火火地揪着仙鹤翅膀一飞冲天。
辰北愣愣地看着喜得疯癫的少年,一头雾水。
“不就是区区纳气八层吗?傻乐什么啊。”
……
伊凛的确是悟了。
他发现了盲点。
他一直纠结于,将几种熟悉的体系融合,但融来融去,无非是让自己在各自的领域中,更加熟练自如罢了。
走不出,走不出,走不出。
他始终走不出,原有的体系。
成也知识,败也知识。
因为了解,所以伊凛的想法,一直被局限于几种体系中,无法突破。
这其实也不能怪伊凛,科学的进步,无法一蹴而就,有时往往需要几代人的努力,方可成功。
伊凛借着灵感未消,抽风似地跑杂役班对辰北表达一轮感激之情后,趁着夜色,伊凛回到方圆山中。
一下仙鹤,那头鸟咻地一下就跑没影了,也许,这次被绑架经历,让它这一鹤生,都不敢再接近方圆山半步。
方圆山的木庐,修建在各个角落。
木庐周围,有一空地。
空地上杂草丛生,但稍作修葺,再建木篱,可勉强当成独栋小别墅来住。
伊凛回到房内,稍作思索,他仔细感受着四周动静。
任青山与花童似乎对他并不重视,没有用灵识探查此处。
伊凛现在几乎可以肯定,辰北在天剑门内,地位不低。
……说起来,当初伊凛的想法错了。
真就这么狗血。
隐藏在杂役班里的绝世强者?
昨日任青山见了无字令牌后,居然卖了辰北面子,答应让伊凛以“记名弟子”的身份,享受大部分内门弟子的待遇。
“这无字令牌看似平平无奇,不料有此大用。”
伊凛感慨时,将无字令牌贴身收好。他至此又挺怀念储物空间了,没有储物空间,什么都往衣服里藏,整得伊凛这里鼓一个包、那里凸一个疙瘩,挺难受的。这也幸亏弟子袍服设计上宽松透气、内设暗格,能装不少小物件。
话说回来。
之前剑南春那厮提起过,在须弥山里,藏有不少须弥纳戒,有缘者得之……要不自己抽空去测测缘分?
须弥纳戒的制造技术已经失传,现在流传下来的,都是上古时代遗留之物,分一枚少一枚,别说是亲传弟子,天赋一般没有后台的内门弟子,想求一枚都求不到,更别说是伊凛这烂大街的记名弟子了。
伊凛进入木庐,用床底下的陈年火折子点燃油灯,坐在床上,双腿盘膝,假装自己在吐纳。
他随手布下一层结界,用来隔绝灵识。
现在这隔绝灵识的手段,就算真被发现了,也没什么好说的。他无意中和辰北扯上了关系,好感度似乎还不低,真要碰上了什么事,直接把辰北给的无字令牌丢出来便是,伊凛现在觉得,狐假虎威这一招虽然老土,但胜在香啊,真的好用。
“从哪里开始呢?”
伊凛坐了一会,又睁开眼,陷入纠结中。
他虽然是有点想法,但一时间,不知从何下手。
“如果说灵能值可以转换为所有体系的消耗,而这灵能值又与‘精神’属性息息相关,那么关键在于……人类的大脑?”
这个推论,合情合理,甚至不用细推。
想到这里,伊凛准备先试试再说。
理论总归是理论,不实践一二次,找不出问题所在。
伊凛右腕浮现出一圈纹路,那是至尊流法术:灵魂出窍。他论起法术,往自己胸口上一拍,四周万籁俱寂,虫鸣隐匿,他飘然而起,成为了精神态。
半透明的灵魂态飘在狭窄的屋内,伊凛同样以盘膝的姿势悬于半空,他托着下巴,一边思考,一边观察着自己的身体。
“说到底,精神是什么?精神态,就是‘精神’这一个飘渺概念的实体化?精神能完全脱离于肉身而单独存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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