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友邻、孔益之对吧?你们来复兴港想做什么?”
码头的海关入境大厅内,玻璃窗口后面,身穿蓝色制服的工作人员扫视了一下两人的证件,抬头问道。
“在下是登州府人士,已经入了民籍,这次前来,是为了送我这位友人坐吉龙岛号前往东华本土求学,我是他的担保人……”
廖近仁连忙说出自己的目的,还特别表明自己已经入籍东华……这是为了避免麻烦,孔益之不愿意对着东华旗帜宣誓效忠,所以自然没办法成为东华的领地入籍居民,而没有东华的合法身份,在东华地盘上就处处受限制,连正规旅店都无法居住,如果没有自己的担保,他连入境都很困难。
年轻的工作人员打量了一下儒服纶巾的孔益之,没发现什么危险和疑点,加上有入籍的人愿意担保,就点头道:“哦……他要坐吉龙岛号前往本土?船票带了吗?给我看看。”
“船票自是带了!请过目!”
廖近仁连忙从口袋里取出一张做了胶带防水的硬卡片,透过窗口递了过去。
工作人员看了看船票,然后用磁铁检验了一下船票里的细铁丝,确定是真的以后,才在入境护照册上填写了两人的信息,盖上允许入境的印章,最后同船票一起递出去,“……好了!没问题了,护照证明保存好,如果遗失了就去最近的巡警局办理,去做安全和卫生检查吧!
欢迎来到复兴港……下一个!”
“多谢!”
廖近仁接过证件船票,心里松了口气,东华人的入境海关衙门,可是拥有临时羁押可疑者的权力!
当初他第一次来复兴港,就是因为不熟悉流程,加上没人担保,差点被关起来!
东华人嘴上说着什么平等,其实内部也像大明一样,把人分成三六九等!
没有入东华民籍的穷人黑户是最低等的,只能做着有民籍的人看不上的脏活累活,努力交税才能申请入籍。
比黑户好一些的,则是在东华境内居住,但却因为种种原因没有加入东华民籍的大明富人……有钱人一般到哪里都能过得不错。
虽然东华人对这些富人有各种限制和加税,也不给他们什么议.政和选.举之权,但却能居住在租借地和东华城市的富人区,不仅躲避的大明官府的盘剥和仇家的追杀,还可以让在东华境内的子女获得东华民籍身份,只要东华人不倒,这些人的下半辈子是非常安逸的。
而拥有东华领地正式民籍身份的人,自然是辽东和五个租借地的主流人群了。
在廖近仁的理解里,东华的入籍民户很像先秦时可以议.政的国人,也与大明有功名的读书人类似。
只不过东华人是把对读书人的照顾,变成了对全体入籍民户的照顾。
东华的入籍民户不光可以在本地投.票.选出为自己说话的公局代表——通常是富商或者名望高者,还可以向当地县市的主官请.愿,甚至管委会还额外给陷入困顿的入籍民户发放食物,免得他们被饿死或者失去尊严地进行乞讨。
虽然这些食物一般是非常难吃的玉米饼,但这种给每个人“施粥”的德政,还是让当初的廖近仁感慨万千。
怪不得大明朝山东直隶的百姓,哪怕千里跋涉,也要去东华人控制的辽东讨生活,东华人在这方面确实做的要比大明强多了。
大明的士绅和官府在寻常年月,怎么可能会不间断地施舍食物给吃不起饭的穷苦百姓?
哪怕是灾年荒年朝廷赈灾放粮……最后能吃到百姓肚子里的,恐怕是连三成也没有啊!
“……近仁兄!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孔益之的询问打断了廖近仁的思绪,两人此刻已经经过了卫生检查,出了海关入境大厅。
大厅后面是一条用水泥铺就的宽阔马路,几十辆出租马车的车夫正在热情地招呼客人。
“……市政厅一元!市政厅一元啊!”
“西山湖大学城!西山湖大学城走不走,只要五元!只要五元!”
“……”
廖近仁拉着孔益之坐上一辆出租马车,说道:“……益之,我们去胜利大街,那里有我的一位贵人,也是靠着他,我才能帮你买到船票……
说完,他对玻璃窗前面的车夫吩咐道:“车夫,去胜利大街186号!”
“好嘞!承惠六角!”年轻车夫放下车闸,一边赶马一边说道。
“给!”
廖近仁从口袋摸出六个东华铜币,放进了车夫伸出的手上,车夫轻轻掂了一下,塞进脚下的木盒里,随口问道:
“两位客人是从登州来的?”
廖近仁微微一愣,点头道:“正是!不知小哥如何看出的?”
年轻车夫哈哈一笑,“我就是登州人,三年前过来的,听你说话,有一点我家那边的口音……”
“原来如此!”
廖近仁恍然,他的东华标准汉语其实说的不错,只是仍然有一点登州乡音,平时觉不出来,每天接触不同人等的出租车夫能听出来也不奇怪。
年轻车夫一边赶马车,一边头也没回地问道,“登州那边最近怎么样,桑沟的海军基地建好了吗?
我二哥本来在那里的海军陆战队基地服役,去年刚被征调到南洋……现在也没人给我写信寄咸鱼干了。”
廖近仁回忆了一下,答道:“……听说再有两三个月就完工了,不过我住在西区,不怎么去那边。”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