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挨不过,也只好由着李学武,就在门口这落了坐。
李学武指了指家里,开门见山地说道:“有事您说话,我这儿跟我妈说句话就得回家了,家里熟饭了”。
“嗨~真让你三大妈起火了,这就好……”
闫富贵还要客气,李学武摆了摆手,没叫他继续说下去。
真要是有请客的心,谁家能现生火做饭!
“那……三大爷就跟你说说心里话”
闫富贵这会儿倒是明白了,李学武软硬不吃,防备着他呢。
“我们家的这个情况你也了解,三大爷就不跟你藏着掖着的了”
“解放啊,他年岁小,我这工作忙,也是管教不严,如果有什么不对的呢,三大爷这里给你赔个不是……”
“不是!”
李学武吊着眉毛看了看三大爷,好笑地问道:“您这是唱哪一出儿啊?”
“红色娘子军?南霸天?不至于吧!”
他是越听三大爷的话越不对味儿,怎么说着说着好像自己欺压良善了似的呢!
“不是啊~”
闫富贵压了压手,看着李学武瞪眼珠子就知道他的语气还不够委婉,语言不够客气。
“三大爷是说啊,你们也都算是发小,都是一个院的,他比你小……”
“等会等会~”
李学武抬手敲了敲桌子,严肃地看着三大爷说道:“您甭这么说,我好惭愧啊~”
“怎么了就是!”
“爷们儿!有话搁在桌面儿上,真没必要这样”
李学武的话也是越说越不客气了,这是要毁自己吗?
别不是再要来一出儿“师娘给你跪下了”的桥段吧,那特么自己在这个院里可真是有嘴说不清了。
“您要是想说闫解放的事,我也给您讲清楚了”
李学武点着桌子认真地说道:“他自己做过什么他最清楚,您是当爹的,更清楚”。
“我李学武在这个院里是什么人性别人也都清楚,没必要整的这么复杂”
“说明白点,我没工夫搭理他,更没您想的那么下作”
“这院里人在轧钢厂工作的有一大半,我不说家家都帮过忙,可也不偏不倚,没差了谁家的事”
“就您家这!”
李学武点了桌子道:“我出人出力还算少吗?!”
“做人讲点良心~”
“我不是啊~”
闫富贵看见李学武发火了,腿都有点转筋,别这事儿没说明白,再倒严重了。
他是想解释,可李学武不听了,摆摆手说道:“放心!”
李学武看着三大爷说道:“轧钢厂招工不归我管,您想找我帮忙,我无能为力,您怕我背后捣乱,这也不可能,我办不到!”
“得了爷们,咱们今天就到这吧!”
李学武站起身,点点头说道:“您有多少能耐全往外使去,甭惦记着我,不相干”。
“懂了吗?”
说完,他也没搭理三大爷的干着急,转身便往家里去了。
母亲刘茵早就看见他们的动静了,再听见李学武故意大嗓门说的话就知道闫老扣拉着儿子去说啥了。
等李学武进了屋,刘茵不满地说道:“他也真是的,很怕别人占着他点啥,就找个工作都算计着别人!”
“甭理他”
李学武看了里屋一眼,大嫂赵雅芳从炕上下来,他主动打了个招呼。
“没出去走走啊?”
“身子乏”
赵雅芳从里屋出来,看了对门一眼,撇了撇嘴角,也是有些不满的。
“小心眼的人看谁的心眼儿都是针哔儿那么大,好算计的觉得这天下就没有好人了”
“你是当干部的,不要跟他一般见识,全当他是老糊涂了”
赵雅芳走到八仙桌旁挨着椅子坐了,嘴里宽慰着李学武,说着道理。
李学武点点头,道:“他是越在乎,疑心越重”。
三大爷找他说的这个话他明白咋回事,前几次找他帮忙,为的就是弥补他对闫解放的心狠手辣。
虎毒不食子,真把儿子腿打坏了,他这后半辈子都过意不去。
所以轧钢厂有了招工的机会,他就上蹿下跳的穷折腾。
现在真觉得抓住机遇了,就等着闫解放腿好了,轧钢厂再招工,觉得一定能成了。
而在这个时候,他恰恰看见了李学武,也想起了闫解放,乃至是他们家跟李学武之间的一些矛盾。
这些事在李学武眼里不算什么,全当是生活里的乐子了,可在他眼里,就是了不得的大事了。
要不怎么说人心叵测呢,李学武都没拿他当回事,他自己倒是先怕了。
刘茵撇嘴道:“你们不知道他,最喜欢以势压人,耍那个小心眼子,你爸最烦这个,所以才离他远远的”。
李学武点点头,理解母亲的话,说道:“听他开头的几句话我就觉得不对,所以没让他说完”。
“你那么说他就对了!”
赵雅芳是个厉害的性子,对着李学武说道:“你让他把话说完,你再说啥都不合适了”。
“他说不定算计这件事都好长时间了,就盼着你回来堵着你呢”
大嫂示意了门外道:“你还在后屋睡觉呢,他就跟院里转悠,眼睛老看着院里”。
“这不嘛,眼看着到饭点儿了,你也将将要起了,便在院里埋伏你呢”
“跟他没必要,忒跌份儿”
李学武摆了摆手,看向母亲问道:“毓秀和李雪呢?”
“东院呢,俩人说是要学习”
刘茵也不愿意说这些糟心的事,过日子舒心最重要,跟对门几十年了,也不是这一件事。
“李雪说了,她们领导特意给她留出来的时间让她多学习,这次出差都没带着她,她自己有上进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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