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刃加身,樊胜干脆放弃了挣扎,冷笑一声:“你敢杀我,就只管动手!敢羞辱我,你的下场一定是死无全尸!”
即便身处囹圄,他还不忘威胁贺灵川。
偏偏这威胁很有效力。
一同被兜在网里的两头大蜘蛛,“啪”地一声消失了。
所以,这几头蜘蛛只是神通变出来的吗?
为什么血肉感十足?
此时贾余的呼声从荷墙中传出:“大人,特使大人!”
贺灵川转头一看,边上居然又一艘船驶来,贾余和船上人扭打在一起。
贺灵川跳过去砰砰两拳,那人就老实了,一头栽倒在船上。
贺灵川指使贾余把这人捆在几根荷杆上,这才伸手道:“霸王莲。”
“哦哦,给您!”贾余这才如梦方醒。
方才发生什么事了?
好像樊大人突然从水里冒出来袭击特使大人,特使大人不见了,紧接着几头大蜘蛛从荷墙里钻出来大战樊大人,巨大的金属傀儡也从水里冒了出来,一网把樊大人打尽……
现在特使大人又出来了,还坐在傀儡肩膀,那就是说特使大人打赢了呗?
那自己就没危险了。
贾余一下子放下心来,任金甲铜人将他抓起放在肩膀上。
站得高,看得远。
“现、现在怎么办?”他还捧着那朵霸王莲,“啊,特使大人您负伤了!”
贺灵川浑身是伤,尤其左腰的衣裳全被染红,非常明显。
“无妨,我自己来。”贺灵川接过霸王莲收好,而后对樊胜道,“你堂堂同心卫的副统领,不在灵虚城南守大门,为什么跑来这里妨碍我办案?”
樊胜竖眉怒目:“谁让你伤我三弟!”
要是眼神能杀人,贺灵川现在已经死了一百遍啊一百遍。
他这回狙击贺灵川可比前一次更小心、更仔细,哪知全程就没跟对方本人交过手!
连兵刃都不曾相击,自己就被擒了?
明明自己的元力更丰沛,优势更大。
网子、蜘蛛、暗针、破船,对方祭出来的都是什么破玩意儿!姓贺的压根儿就没正正经经、堂堂正正跟自己打一回!
樊胜郁结得快要内伤。
“讲道理,是你先帮着仲孙谋害我。”贺灵川坐在金甲铜人肩膀上,拿出药物开始处理伤口。
这厮出手真不是盖的,他提起十二分小心,李代桃僵之法也用得及时,居然还是晚了一瞬,被斧头上的罡气砍伤腰部。
面对这种攻势,摄魂镜的全身防护也不够周全了。
伤口深达半个尾指,还好没伤到腰子。
消毒杀菌的药水倒上去,贺灵川脸都白了,疼得咝了一声。
“灵虚城信差案是帝君指派赤鄢,再由赤鄢太子亲派给我的任务。你阻挠我办差,归根到底还是妨害灵虚城。今后赤鄢国君将这其中的是非曲直递上去,你要怎么自辩?”
樊胜冷冷道:“休拿大帽子压我。”
“案件已快要水落石出,仲孙谋与幕后黑手勾联,他们都难逃法网。”贺灵川这才慢悠悠给自己敷药,“你非要拣这个时候跳进染缸,还是说同心卫早就和幕后黑手沆瀣一气,你就是来灭口的?”
樊胜勃然作色:“胡说八道什么,我不知道什么幕后人!”
“那你来白沙矍是为了?”
牵扯到整个同心卫,樊胜就有些急躁了:“我正在青丁城办差,顺便省亲,却接到仲孙谋飞讯,说你仗着手下有五百兵员,劫走灵虚城重犯,视他这巡察使如无物。他求我相助,我便来了。”
“同心卫这么喜欢助人为乐?”贺灵川奇道,“那我叫你回去,你回么?”
樊胜被他怼得心里窝火:“我大哥欠仲孙家一次大人情,仲孙家时常拿出来吹嘘要挟,是以我想把它还掉。”
“你就不怕给樊大统领惹出更大的麻烦?”
樊胜哑口无言。
白沙矍的采莲筹活动,每年都有人在争抢中受伤,他不过是借机行事。赤鄢国区区一个太子特使能有多大份量,他想着,打个半死给个教训就行。
就算打残了,还能惹出多大麻烦?
贺灵川忽然从金甲铜人身上站起来,手搭凉棚往潮湖塔方向看去:
“咦,那里有点吵闹。”
镜子在他心口哼哼,当然也只有贺灵川能听见:“装,你继续装!”
樊胜当然也听出来,潮湖塔那里有点喧哗。但他现在自身难保,哪有心思多想?
一阵风从对面吹来,贾余也听见动静了:“好像,好像听到有人尖叫。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贺灵川板起了脸:“不妙,我们快点回去。”
他已经敷完伤药,轻轻活动两下,才好心提醒樊胜:“樊大人,憋气啊。先做个深呼吸,来,像我这样——”
他做个深呼吸的样子,樊胜冷冷看着他。
贺灵川一拍金甲铜人,后者立刻把网绳打了个活扣,往水里一翻!
樊胜被迫脸朝下,和大网在水里载浮载沉。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金甲铜人转身,往十几丈外的湖岸走去。
船没了,但这个代步工具也很快。
上岸以后,金甲铜人就沿着湖岸向潮湖塔大步前进,快逾奔马。
换作旁人这样潜伏暗算,贺灵川决不会心慈手软;但换作是樊胜……倘若他真地下手杀之,很可能正中岑泊清下怀,给自己树一派大敌。
再说,他后续的行动也需要留这么个目击者来见证。
樊胜是灵虚城同心卫的副统领,要职加身,后头还有一个武力值和影响力更加爆表的大统领撑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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