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一暖和出来的人也就多,大街上人声鼎沸,透过帘子看出去,也能看见各色的店里小二跟顾客讨价还价的样子,天子脚下,或坐轿,或骑马的各色官员几乎走几步就能遇上一个,偶尔还能见着小太监在人群里穿梭,妍容出来的时候不多,但每次出来都能有一番感慨。
大阿哥也不骑马,陪着妍容和勒里坐在青色油幔的马车里,勒里算第一次逛街,好奇的直要出去,不停的嚷着“外面,外面!”。
大阿哥看着妍容道:“说是不让你带他你偏要带,都是些麻烦。”
妍容抱着儿子亲了亲,微微给他掀起帘子,指着外面的各色东西讲解:“那个红红的一串的叫糖葫芦,那个老爷爷买的是面人,想捏成什么样子就是什么样子,一会给勒里捏一个勒里出来怎么样?”
小勒里有些反应不过来,呆呆的看着妍容,捏了捏自己的小身板,疑惑的道:“捏,勒里?”
大阿哥笑的咳了几声:“乖儿子,来,让爹抱抱。”
勒里看了看外面,又看了看大阿哥的位置,明智的选择了继续待在妍容的怀里,伸着小手又掀帘子。
被无视的大阿哥,笑了几声就丢开了手。
妍容轻拍着儿子又跟大阿哥说起了太平的事情:“太平的事情你跟皇阿玛说过没有?”
许是因为是出来玩耍的,大阿哥看着比平日里放松了不少,就是坐姿都相对了随意了几分,天青色袍子的一角,斜斜的搭在腿上,黄色的络子絮散落在上面,露出下面酱色的绸裤和黑色的官靴,看着妍容的眼神,让妍容想到了妩媚这个词语,然后又惊悚的摇了摇头。
大阿哥挑了挑眉头:“还没说了,不过我看样子皇阿玛自己先有这意思了。”
妍容一喜道:“知道是谁家的孩子么?”
大阿哥又伸手拿着自己身上的玉佩逗勒里:“当初大清建国的时候都多少出过力,也不知道是谁在皇阿玛跟前提的,皇阿玛忽的就提起了这事情,山东的李氏,百年大族,说是唐太宗的后人,族谱就有这么厚好几本,跟太平年纪相当还有本事的就是他们嫡长一支的次子李淑傲是正五品的步军校尉。还有一个是孙姓的,却是包衣旗下的,知道皇阿玛的奶娘孙嬷嬷吧?是孙嬷嬷的娘家人,现如今也承袭着二品的爵位,据说这孙嬷嬷的父亲当年是救过皇阿玛的爷爷的,孙嬷嬷嫡亲的侄子的长子孙承恩,翰林院侍讲。”
妍容攒眉思索了一会,轻声道:“那个李淑傲年纪有多大?”
“十八”
勒里不耐烦大阿哥老是拿玉佩骚扰他,小手胡乱挥舞了几下,转身又凑到了窗子跟前。
妍容笑着抱好儿子,心里却在思索这两家的人品,汉族的百年世家不但家大业大而且家法规矩也大,以太平的身份自然不会被人小瞧,但是那样的家族也不是谁都可以平平安安的待住的。
虽是包衣旗下,但要尚主还是会给抬旗,这并不用担心,只要孙承恩有本事,人品正牌,就是嫁给他也没什么,她们家已经够显赫了,嫁女儿只求的是嫁个放心。
大阿哥没好气的呔了一声:“早知道就不给你说这些了。”
妍容回过神来笑了笑,拿着几子上的果子逗勒里,勒里却咬了一口就扔在了一旁:“难吃!”
妍容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忘了将这果子换成空间里的,一时又好笑勒里的嘴刁,正想训斥两句,听得车外传来个粗狂的嗓门:“大哥!”
接着便是一阵马蹄声。
大阿哥笑着掀起帘子出去,果见是十阿哥骑着马跑了过来:“大阿哥去哪?”
大阿哥笑着道:“带着你嫂子和小侄子出来转转,十弟这是去哪?”
十阿哥嘿嘿的笑了两声:“去大栅栏听戏去。”
妍容也掀起帘子道:“嫂子家有个戏班子,你若喜欢,有空过来听戏。”
十阿哥笑着应了是,见着勒里黑溜溜的眼睛也隔着窗子看自己,从身上解下个玉佩道:“这个给小侄子玩,弟弟先走了,晚了就没得听了。”
十阿哥将玉佩塞到大阿哥手里,一夹马肚子,转身就跑了。
大阿哥好笑的看了看手里的玉佩,又进了马车里。
塞到勒里手里:“小财迷,你十叔给你的,拿着玩儿吧。”
妍容看了看,见竟是块羊脂玉的,砸着嘴巴道:“都是当阿玛的人了,还是这么个大手大脚的样子。”
财迷勒里现在只认晃眼的金子银子和宝石,像玉这样低调的东西,他看一看就扔到了一旁,笑的妍容说他没眼光。
大阿哥带着妍容先到了琉璃厂,看着妍容带好了帷帽自己才先下了车,回身接住勒里,腾出一只胳膊将妍容也扶下了马车。
大阿哥抱着勒里,跟着妍容在各种地摊跟前挑了好些书之后才又上了马车,去了西直门内的富顺酒楼,说是这家有妍容喜欢吃的冰糖肘子和燕窝炒鸡丝都做得很不错。
不愧是皇子阿哥都进的酒楼,这富顺酒楼,只光装修上大约都是同类中的佼佼者,简约中透着大气富贵,光是一楼坐的一看都是些财大气粗的人,但却又透着几分富贵的内敛。
小二哥也是很有眼力见,大阿哥跟妍容虽都是一般富贵人家的打扮,但本身的气度还有身后跟着的小厮丫头的样子都不是一般人家都有的,眼睛一眯,颠颠的凑了过来:“老爷夫人来了,您这是要坐一楼还是上二楼的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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