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局局长办公室,谢大才同志歪在沙发上,一只手紧紧的捂着腮帮子。
谢局长最近有点上火了,牙痛的厉害,黄连素吃了几包子也不见丝毫好转,这牙痛只怕和上火无关,实在是最近这形势对自己大大的不妙啊。
数天前的书记办公会上,柳书记炮轰咱的工作能力,最后却被袁市长等领导力保,咱才算没被踢下这个位置,当时自己还为此大为欣喜,只当是领导照顾咱呢,谁知道当天下午,自己便被袁市长和葛书记分别叫去谈话了,内容都一样——马上对全市治安进行全面在整顿,一定要保证短期之内不能再有任何严重的治安、刑事案件发生!
可怜谢局长晕晕乎乎的回家思量了一晚上,这才明白自己这是彻底被架到火上烤呢!
你说咱咋就这么倒霉,柳书记想要烧火立威,怎么偏偏就选中了咱?柳书记是铁了心要拿掉咱,袁市长等人又不得不硬顶着,不然一旦给人感觉柳书记一开炮,袁市长立马就软蛋了,情势可就大大的不妙了,好歹硬顶一番,真要再出了问题,就算拿掉咱,在下面人看来也是咱谢大才无能,才被柳书记抓住了大把柄,和袁市长无干,就对他袁市长的威信损伤不了多少了。
可这样一来,却是苦了咱啊,本来要是袁市长愿意顺水推舟,立马把咱换个位子,说不定还能捞个多少有点实权的地方,对景的时候大可东山再起,可如今要是再出了问题再挪窝,那可就不是换个位子那么简单了,铁定就得一撸到底,彻底坐冷板凳去了!
谢局长心知肚明,就以商城目前的治安形势,不出问题才是怪事!
说不得谢局长着急上火,麻溜的再次开会,强调各区县分局马上行动,展开治安整顿。
可治安整顿说说容易,真要做起来何其难?饶是谢局长口气严厉,火气滔天,可下面的行动依旧效果不大,这几天来各类小规模的打架斗殴依旧不断,昨天又发生了一起拐卖儿童的案子,让谢局长牙痛得差点自己拿老虎钳把它给拔了!
不过自从上次书记办公会,柳书记竟然没再打电话来骂咱,即使昨天发生了拐卖儿童的案子,柳书记的电话竟然也没打来。谢局长知道,这只怕是柳书记对咱彻底失望了,咱在人家柳书记眼里,只怕已经不够格再被他骂了。
谢局长知道,自己屁股下的这个位子,只怕是坐不了几天了,只是不知道柳书记究竟要等一个什么样的契机罢了——拐卖儿童案都没让柳书记发动最后攻势,那显然是要等一个更大的案子,一个足以一举彻底将咱拍死的机会!
面对这种局面,谢局长是哀莫大于心死,现在唯一想着的事就是下一步自己会被挪到什么位子上去,袁市长会不会看在咱忠心耿耿,绝不变节的情面上,多少给咱一个有点实权的职位。
按道理这也是应该的,毕竟要做给下面人看嘛,只要是咱山南系的人,只要态度端正,领导总也不会亏待你的。
“叮铃铃……”
办公桌上的电话突然响起,把谢局长吓了一个激灵,最近几天谢局长实在是怕了这个电话,只要一响,准没好事儿,不是哪儿打架了,就是哪儿有小偷了,每一次都要让谢局长担心半天,生怕这次的案子大了,足够柳书记拿来拍死咱了。
“喂!”谢局长整了整精神,接起电话应道,口气却依旧撑着,好歹还在这位子上坐着呢,官威还是要讲一点的。
“局长,我是陆建明,刚刚接到分局报告,棉纺厂发生了一起枪击案。”
电话里传来副局长陆建明的声音。
“枪击案?严重吗?”谢局长头皮一阵发麻,慌忙问道。
“目前伤了一人。”陆建明道。
谢大才暗舒了口气,伤了一人,没有死亡,问题就不算大,柳书记不至于以此发难,这种小事儿袁市长也能帮咱顶得住。
“具体什么情况?”谢局长略一放松,牙痛就厉害起来,一手捂着腮帮子,一边问道。
“根据初步了解的情况,是棉纺厂的牛老六睡了厂里一个女职工,女职工的丈夫出差回来知道了这事儿,去找牛老六,被牛老六用厂区保卫处配备的五四手枪击中大腿……”陆建明说道。
听到牛老六的名字,谢大才不禁皱起了眉头。牛老六也算是个名人,是棉纺厂一带的一霸,手下小弟据说有几十号,打架斗殴的事儿没少干,欺男霸女更是家常便饭,不过此人又横又愣,一般人谁也不敢招惹他,就连棉纺厂领导都要借助他来维持厂区治安,反倒委任了他一个治安队长的头衔,一般人被欺负了也只能憋着忍着——厂区内的治安案件,一般还是要交给厂保安处管的,辖区派出所一般都不好插手。
如此一来,倒成就了刘老六的凶名,这次治安整顿,谢局长可是专门交代过分局局长一定要安顿好牛老六那帮人的,谁曾想还偏偏就捅出了漏子来。
不过好在问题还不算太严重,只有一个人受伤,又是在棉纺厂厂区内发生的,倒也不能全怪在公安局头上——人家棉纺厂可是部属企业,省里也只有代管权罢了,人家的厂长就和裕南市的市长平起平坐,咱小小的市局哪儿能掺和得了人家厂里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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