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志恒这一世确实没有去过上海,他自幼在杭城生活读书,然后直接报考了南京陆军军官学校,毕业后加入军事情报调查处。
宁志恒的人生轨迹非常的干净,处座也是清楚的,听到宁志恒这个回答也不意外。
处座轻咳了一声,身形端正,郑重其事的说道:“志恒,就在昨天晚上,我们在上海的军事情报站遭受重大的损失,中了日本人的埋伏,据估计最少有十几名特工当场牺牲,被捕的人员应该也不在少数,最重要的是,这一次事件的原因,是上海站的副站长俞立叛变投敌,他布置下了圈套,将手下特工诱进了陷阱。”
处座的这番话让宁志恒顿时心头一震,竟然是这么严重的一件大事,如果说之前多名特工的损失,还在军事情报调查处的承受范围之内,毕竟上海军事情报站人员众多,这样的损失虽然惨重,但还是不伤筋骨。
可是之后,堂堂上海军事情报站副站长,竟然也投敌叛变,这个问题就太严重了,一个副站长对整个军事情报站的情况肯定是了如指掌。
不客气的说,从此上海军事情报站在日本人面前,再没有任何秘密可言。
“日本人的势力还没有进入国统区域,为什么会出现这么严重的事件?”宁志恒实在忍不住了,开口问道。
此时的上海被中日两方共同管制,日本人强占了上海部分地区,各自都有自己的管辖范围,这种情况自从上一次上海事变以来,已经维持了好几年,这一次的情况如此严重,难道是伏击地点是日本方面的管辖地区。
一旁的边泽恨声说道:“都是这个俞立,他谎称自己得到了绝密情报,却陷入日本人的包围,故意以自己为诱饵,诱使我方特工前去营救,于是我们组织了五十名的营救人员,潜入到日本占领地区进行武装营救,结果折损大半。”
说到这里,边泽不禁一掌狠狠的拍在案桌上,发生一声重重的响声,再次恨声骂道:“叛徒!这个叛徒!”
宁志恒这才把情况的始末搞清楚了,这是一场谍报战场上的惨败!
要知道在这半年多的时间里,在谍报战场上一直是中方占据绝对的优势,先后清剿了南京,杭城两个情报专区的日本谍报力量,抓捕了大量的潜伏特工和行动特工,当然这两批行动特工的落网都是宁志恒的手笔,摧毁了日本谍报组织花费了几十年的心血才建立起来的情报网。
为此处座等情报高层可谓是信心十足,都在想趁胜追击,扩大胜利的战果,将战火引向上海情报专区,正值大家信心满满,斗志高昂的时候,一大盆冰凉的凉水浇到了头上,浇得人浑身透骨彻寒!
难怪几位高层的脸色会如此难看,宁志恒不禁有些为难,这种事情应该如何处理,难道让他去接替那位副站长的职位?
不应该啊!自己不过是个少校组长,可是上海站的站长级别是上校,自己根本不够格啊!
那把自己喊过来是做什么呢?他也不想太多猜测了,干脆直接开口问道:“不知处座您叫我过来,有什么吩咐?”
处座点了点头,慢慢的站起身来,走到宁志恒面前,沉声说道:“这个俞立对我们威胁太大了,他是我们军事情报调查处初建时期的老特工,对整个军事情报处都很了解,尤其是对上海站的情况了如指掌,现在我们在日本占领区的情报工作已经全面停顿,他几乎认识所有的情报处和行动队人员,所有上海站的外勤特工根本无法进入日本占领区。
这种情况必须要解决,而且这种背叛党国和信仰的叛徒必须要执行处决,不然党纪国法何在?”
这时宁志恒终于明白过来了,这又是一个高难度的锄奸行动,自己在上一次的杭城暗杀河本仓士的行动中表现实在太过于出色,以至于处座对自己的行动能力大为赞赏。
而所谓的锄奸行动都是行动科的工作,所以这一次的锄奸行动就理所当然的落到了自己身上。
宁志恒不禁心中苦笑,工作太出色了也是会惹祸的!
边泽在一旁说道:“据我们所知,日本人这一次突然行动,是为了报复我们在杭城的抓捕行动,幸好他们提前收网,不然让这个俞立继续潜伏下去,将会造成更大的危害,后果绝对不堪设想。”
事情的确是如此,作为上海站的副站长,他的潜伏价值简直是不可估量的,甚至可以源源不断的为日本人提供绝密情报,悄无声息地放干上海军事情报站的特工们的每一滴鲜血。
更为严重的是,如果他们所图更大,让这个俞立回到南京军事情报调查处总部任职,这个灾难将是毁灭性的,想到这里,屋子里的所有人都不寒而栗。
这时处座又接着说道:“俞立对日本人的价值太大了,所以对他采取了极为严密的保护措施,再加上他对上海站的特工太熟悉了,进入日本占领区都困难,更别说靠近他的身前了,所以这一次要由总部的行动科人员去执行此项锄奸任务,你是我们军事情报调查处最出色的行动人员,所以此次任务非你莫属,还望你再接再厉,为党国除此恶害!”
事情已经说到这个份儿上,已经容不得宁志恒做出拒绝了,他心中虽然懊恼不已,但表面却是一脸的正色慷慨,身形向前一步跨出,挺身立正高声回答道:“请处座放心,为党国锄奸,为民族除害,志恒责无旁贷,定当尽心竭力,誓死完成此项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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