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哒哒哒,吱嘎吱嘎……”
声音越来越近,那男子抖如筛糠,脸色一片煞白。
“你真要杀他?”素娘跟在身边,声音也传到了对方的耳中。
婉娘道:“杀了不吃亏。不然等消息传出去,肃州府那边肯定会派人来的,咱们必定遭殃。反正都是倒霉,不如先杀了他助助兴,别到时候罪受了,还不解气。”
杀他助兴?
田公子欲哭无泪。
他的确有想过,回去后必定带更多的家丁前来收拾这个小娘子。
可谁能想到,对方居然是个杀人狂徒。
看到俩姑娘出现在楼梯口,田公子干脆一咬牙,直接从二楼窗户上跳了下去,摔得七荤八素。
不等他站起来跑路,却见那持刀的女子居然带着同伴,也从二楼跳下来。
比起他的狼狈,人家落地的感觉飘逸潇洒,举重若轻。
“唰——”
剔骨尖刀架在他的脖子上,只需稍稍一动,就能见血。
“区区一个通判之子,居然敢找惹到我们的头上,真以为这天下是你家的了?”婉娘向前送了送刀。
田公子止不住的发抖,察觉到一股细微的疼痛,知道自己的脖子被割破。
下一刻,翻着白眼,不省人事。
微风吹拂,一股怪味让俩人齐齐皱眉。
婉娘把剔骨刀递给屠夫,笑道:“洗洗再用,这种玩意儿的血臭烘烘的。”
屠夫颤巍巍的揭过刀,一个字都不敢说。
找人要了几根绳子,把这四个人捆了个结结实实,随手扔到一边。
“就扔这里?”素娘瞧着人来人往的大街,“不合适吧?”
“先陪你去药铺,之后我会把人扔远一些。”婉娘看向周围的人,“谁都不许动他们。”
众人:我们也得敢呐。
素娘在药铺里买了些寻常的药材,拎着药材包和婉娘回到原地。
这几个人被打的厉害,至今未醒。
她们先回到铺子,找王鸿要了一辆马车,将那几个人塞到马车里,拉到城外,随便找个了隐蔽点的地方扔了下去。
回去的路上,谁也没把这次麻烦当回事。
连夫人都舍不得欺负她们,凭什么让外边的人欺负了去。
晚膳饭桌上,婉娘把这件事告诉了秦鹿。
秦鹿脸色没有任何变化,似乎觉得这件事微不足道。
只是当晚,他就准备了几颗药丸,和王县令服下去的一样。
大盛朝的官员都是这个德行,当污浊成为常态,清白才是罪过。
比如盘剥是常态,亵玩娈童是常态,调戏民女是常态,而官府欺压百姓更是常态。
这种常态已经维持了近百年,突然站出来一个人,说这些常态都是错的,他们怎么肯承认。
错的,为什么还要维持百年。
大盛朝早已腐败不堪。
天下百姓就是这么过来的,他们也想过反抗,可世家的力量那般强大,反抗无用。
世家可以不在乎皇族的死活,可他们自身的利益,绝对不能损害。
“娘,毒丸?”韩镜进来,闻着屋里的药味,在联想晚膳时讨论的话题,得出了结论,“之前不是做了好几颗吗?”
“时间太久,可能过期了。”秦鹿把药丸搓圆,放到木盒中,“等那边来人后,就给他们吃掉。”
“那是州府通判。”韩镜揉揉眉心。
秦鹿知道通判,掌管州府的粮运,田地,水利和诉讼等,虽说官职仅次于知府和同知,通判却能监管他们俩。
权柄在地方上算是极大的了。
“那人先欺负咱们的人,要么做刀俎,要么做鱼肉,我选择刀俎。”
韩镜打着呵欠,他也愿意做刀俎。
而且这次过来也不是觉得婉娘和素娘做错了,就是处理此事的方式太过稚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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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公子醒来时,三个家丁围在旁边。
看到他醒来,三人无比激动。
万一公子死在外边,他们仨也别想活。
“公子,您可算醒了……”
“是啊,小的见您这么长时间没醒,可吓死了。”
田公子看着四周,脑子还有点懵,“这是哪里?”
“小的也不知道,醒来时就在这里了,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夜里也看不到哪里有亮光,只能等到天亮后再寻路了。”大晚上的,他们哪敢四处乱走,万一遇到妖兽鬼怪的,那才叫真的绝望呢。
知道自己没死,田公子破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心底却气到止不住。
“贱人,贱人,贱人……”他用力抓着地面的草狂薅,以此来发泄心中的愤怒,“别让我抓到,否则我一定要让那俩贱人生不如死。”
堂堂肃州府通判之子,哪怕是在肃州府,也是横着走的人物。
从记事起,何曾被人如此羞辱过。
四个人大眼瞪小眼的等待天亮,可如今是初春的天儿,夜里气候别提多冷了。
田公子的狐裘大氅忘在了酒楼里,此时身上的衣裳里里外外也就三套,还都是薄的,一阵夜风吹过,冷的鸡皮疙瘩遍布。
“你们围着我坐一圈,想冷死本公子?”
看到那三个报团取暖,田公子气得嘴唇打哆嗦。
三人听到后,赶忙挪过来,背对着公子坐着。
这一夜别提多煎熬了,知道天色泛起曦光,他们四个才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寻了一条路,试图找到一个人问问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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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过了小半月,王县令正在后宅和小妾亲热,管家一路脚步匆匆的找了过去。
“毛毛躁躁的成何体统?”王县令被打算好事,黑着脸很不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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