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
凉风阵阵,整座小城里一片死寂,甚至连打更声都没有,就像一座岑寂的死城。
自打最近几日城中前后来了许多行为古怪、又明显不好惹的不速之客后,城中百姓便极少敢在入夜后出门了。
“咚咚咚......”
城北,某间客栈之内。
角落里的烛台散发着微弱的火光,房门被轻轻敲响,一个黑衣人推门走了进来,快步走到那个站在窗边沉默不语的男人身后,单膝跪地。
“公子,恕属下无能,仍未曾查到魏长天的行踪。”
“......”
“知道了。”
没有转身,楚先平依旧遥望着空中一轮明月,平静的回了一句。
“公子......”
身后,黑衣人犹豫了一下,轻声继续说道:“虽未曾查明,但以属下愚见,魏长天势必是打听到了消息,往方寸山而来了。”
“甚至此刻他或许就在城中。”
“公子,如今距离二月二还有两日,要不要派人仔细查一查。”
“查?”
楚先平淡淡的回道:“他若想藏,你能查得到么?”
“属下......”
黑衣人一顿,表情瞬间变得尴尬,没敢再说什么。
“行了,既然没查到,那就这样吧。”
终于转回身子,楚先平的眼神在烛光中显得有些阴森与陌生。
“即便他真的来了,那也不过是孤身一人,顶多还有一个新奉女帝,对我构不成威胁。”
“如今我们唯一的对手还是秦正秋。”
“记得多派些人手盯住他们的动向,若有异常随时来报。”
“属下明白!”
“嗯,你出去吧。”
“是!”
“......”
黑衣人站起身,低着头慢慢退出房间,屋中很快就又只剩下楚先平一人。
他缓缓走到桌边坐下,表情在忽明忽暗的火光中看不真切。
“公子,其实我还是希望你不要来。”
“但如果你已经来了......”
“我想,你一定是打算等着看我与秦正秋鱼死网破吧。”
“既然这样,那我就如你所愿。”
“公子,这或许是我最后一件能帮你做的事了......”
“......”
......
另一边,城南。
“秦教主,魏长天既然已一个月未曾现身了,那想必一定是来方寸山了!”
“此前那个李子木便曾现身在灵门寺,一定是灵门寺的秃驴泄露了此事!”
“没错!还有那新奉女帝,也消失了半月之久!依我看保不准便与魏长天一同来了!”
“秦教主,眼下已有楚先平等人在一旁虎视眈眈,如果在加上一个魏长天,变数实在太大!”
“不如我们先下手为强!既然暂且找不到魏长天,那就先将楚先平毙杀!如此一来那魏长天也难掀起什么大浪!”
“秦教主,你可别忘了答应我等的事!”
“是啊!此番机缘关系重大,我等既然来了,便绝不能看着机缘落入他人之手!”
“秦教主!早些决定吧!”
“......”
宽敞的房间之中灯火通明,十余个高矮胖瘦各不相同的老头儿吵嚷作一团,唯有坐在首位的秦正秋双目紧闭,一言不发。
这幅场面乍一看颇有些杂乱,好似正在说话的这十几人都是些暴躁老头子一样。
但实际上,此刻坐在这里的每一个人,其身份都是某个大宗大派的宗主或教主,境界最低的也是二品中期。
说实话,即便抛开他们背后的势力不论,单凭这十几人,就足以扫荡覆灭掉天下绝大多数王朝。
也正因如此,这群人此刻才对“天下第一人”的秦正秋并不算多么恭敬。
毕竟哪怕就是秦正秋,也不可能以一己之力对付这样多的二品高手。
更何况前者如今还有求于他们......
“诸位。”
缓缓睁开眼睛,浑浊的目光终于令屋中的叫嚷声渐渐停息了下来。
所有人都紧紧盯着秦正秋,心跳不知为何皆变快了几分。
虽说不相信前者会动手,但气势上众人还是弱了一些。
而秦正秋便这么慢慢扫视了一圈,这才开口说道:
“诸位所言不无道理,但老夫却也有自己的打算。”
“楚先平虽笼络了一些馗龙之人,可于老夫来说仍不足为虑。”
“如今登仙天机是真是假尚未可知,若现在便与他们翻脸,倒头来或许便会落得个竹篮打水的下场。”
“所以老夫以为,一切便等到二月二那日再谈不迟。”
“如若到时天机真现,而楚先平也当真要与老夫争夺机缘,那老夫自会出手将其毙杀。”
“还有魏长天......”
说到这里,秦正秋顿了一顿,众人的表情也变得意味深长。
前者与魏长天的关系,天下没人不知。
虽说二人早已撕破了脸,在大乾京城那次更是险些便要大打出手。
但在座众人难免还是会担心秦正秋会舍不得杀他这位外孙,进而导致什么意外。
毕竟血脉亲情这东西......
“诸位,如若魏长天后日现身于方寸山......”
闭上双目,秦正秋的语气很平静、很冷漠。
他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就仿佛在说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一样,淡淡的给出了答案。
“我必杀之。”
......
......
“魏长天......”
客房里没有点灯,月光洒进来,隐隐落在魏长天的侧脸。
许岁穗躺在唯一的床上,魏长天则是坐在桌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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