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南天得到消息,已是最快来到。
但他来得终究晚了,小鱼儿哭哭啼啼,屁股开花,红通通、亮灿灿,十分可怜。一见到这场景,燕南天也愣了神,呆在当场,又转头看向李忘尘,眼神凝重。
“大伯,他打我,他打我。你赶快教训他啊!”小鱼儿一见到了燕南天,比见到自己亲爹还要亲热,一下子来了精神,开始胡言乱语,李忘尘将他随手一丢,落在旁边江枫怀中。
燕南天面色奇怪,走到李忘尘身前,上下打量一番才道,“就是你要与我一战?”
李忘尘点头,“是我。”
他也看燕南天,只见是个极其雄壮的汉子,威猛强悍,确如传说中一般,几令人疑为天神。在他腰间,挂着柄普普通通、平平无奇的铁剑。
小鱼儿心道,“打了我粉嫩屁屁,到在我大伯面前,却还敢嚣张?哼,等下让你见识见识嫁衣神功。”一边想着,一边抚摸屁股,龇牙咧嘴一阵。
旁边江枫想要安慰他,伸手过来,被小鱼儿反手推将出去,噘嘴斜视,显然对老爹见死不救的行为极为不爽。
江枫苦笑一阵,却又看向正主儿两位。
燕南天看了看旁边小鱼儿,“是你打了我的侄子?”
李忘尘道,“就是我。”
燕南天道,“好,你是个干脆人。跟我出来,越远越好。”
李忘尘跟了上去。
小鱼儿看着气氛不对,忍不住道,“大伯,手下留情,莫要拿他性命……你就打他几下屁股好了!”
没人搭理他,两人身影倏然已去,只留下空空一对父子。
小鱼儿忍不住问向江枫,“老爹,大伯不会下死手吧?”
江枫一拍他脑袋,“你想象力那么丰富干嘛,你大伯是江湖中的大侠,小李也是杰出英才,这两人为了一个你打得你死我活?开什么玩笑。”
小鱼儿眨了眨眼睛,大声叫嚷,“什么叫江湖,什么叫大侠?我没见过那样东西,我小鱼儿还不重要,老爹才在开玩笑!”
……
李忘尘随着燕南天来到郊外,相距江枫隐居之地百里有余,方才止步。
燕南天一开始有心一试李忘尘的脚力,后来发现对方同自己是一般无二的大三合,能够冯虚御风,心中虽惊,却也知道再考虑这些已经没有了意义。
总归止步,燕南天倒转身形,面色奇妙,“李忘尘,你打我侄子!”
李忘尘跟着落下,笑道,“手感不错。”
燕南天面色严肃,似乎将气氛有意弄得凝重,忽然哈哈大笑,却再绷不住了,“能打小鱼儿的屁股,我十分羡慕。他太过顽皮,弄得别人哭笑不得,很多时候,我也很想出手,只是碍于弟妹情面,难以当场发作罢了。”
李忘尘道,“顽皮孩子,谁也想打。”
燕南天又转瞬变脸,咳咳两声道,“打得好归打得好,但若不让你哭哭啼啼、接受挫败地回去,我在小鱼儿面前将威信尽失,这可大大不行。”
李忘尘叹了口气道,“没想到世人眼中的大侠燕南天,临到这把年纪,居然任由一个孩童操纵喜好自我,帮亲不帮理,这听来似乎十分可笑。”
燕南天道,“也许十分可笑,却也有其道理。人生在世,谁能脱离他人的影响?英雄也会迟暮,大侠也有亲人,我不是你想象中的燕南天,我只是小鱼儿的燕伯伯罢了。”
李忘尘听到这里,也点点头,又转过头问,“对了,西门吹雪有没有找过你?”
燕南天还以为要开始战斗了,没想到李忘尘转移话题得这样快,呆了一呆,笑道,“我是老一代的神剑,他却是年轻一辈的剑神。他自然不肯放过我,不过现在这年轻人还不是我的对手,当年紫禁之巅若真有个胜负成败,兴许能有所成就,真正与我、谢晓峰站在同列,但叶孤城未死,他心中永远有个结。现在的西门吹雪还不够,因此我避着他,在与我会面之前,薛衣人是他的好对手。”
他气度辽阔,指点英雄,显现出无人可比的胸怀。薛衣人、西门吹雪、叶孤城,在他眼中都难有资格与他为敌,这三人中的胜利者才有来到他面前的能力。
李忘尘又问,“我初出道时,听闻你和谢晓峰有过会面,那又如何?”
燕南天道,“谢晓峰剑法神妙,但要说真正剑法之可怕,不在于他,而在于另一人。”
李忘尘目光一闪,一字一字道,“燕十三。”
燕南天一惊,随即笑道,“看来你不止呆在大明,对大宋亦有所了解,难怪有如今成长,所有敢小看你的人都将大吃一惊。没错,燕十三这位同宗才是我去大宋一行的最大收获,他的剑法可以与谢晓峰相比拟,但世人却几乎不知道他的名字,这不能说不是一种大遗憾。”
随即看向李忘尘,“你却知道他?”
李忘尘抬手,五指箕张,掌心朝上,一抹红亮的色彩自掌心腾腾升华,虚空之中自有潋滟光色生,光色中透出实体,一寸寸、一节节,自下而上,慢慢抽出一柄剑来。
此剑纤细修长,其剑身绮丽瑰美,闪烁华彩,一时不可方物。
正是斩铁草!
“快剑血玲珑。”燕南天一见此剑,立刻想到江湖之中对李忘尘的称号,但这称号已是多年之前的旧闻,今日不同往日,他告诉自己决不能困于偏见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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