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北鼻子耸动,没有嗅到说谎的味道。
「那绘梨衣呢?她的血统暴走和你有没有关系?」
「橘政宗的女儿吗?她是蛇歧八家的人,她的事情你应该去问蛇歧八家吧。」
「你的意思是绘梨衣身上的问题是橘政宗做的?」
「谁知道呢。」王将语气玩味,但是顾北却没有嗅到任何说谎的味道。
只不过……哪里不太对劲。
从山下的书店里开始,顾北就总觉得好像有什么地方理不顺,明明各个环节都符合逻辑,但是术士的灵觉总是感觉别扭。
到底是哪里……
顾北有些抓不住头绪,感觉自己像是被困在了思维的怪圈中,王将与橘政宗,赫尔左格与邦达列夫一直在圈里打转。
「不过说到橘政宗的女儿,那真是个特殊的女孩。」
王将的话打断了顾北的思路,他看向王将:「为什么这么说?」
「你知道吗,每十万个被龙血侵蚀的人类当中只有一个可以幸存下来,我就是那少有的十万分之一,那个女孩也是。」
「那又怎么样?」
王将摇着头:「这并非是幸运,因为这种幸运同样出现在她的兄弟的身上。」
王将指了指顾北手中的源稚女:「幸运只是形容偶然的说法,当龙血的毒碰上他们的血统之后,活下来就是一种必然。」
顾北明悟过来,不是源氏兄弟和绘梨衣有幸运光环,而是他们的血统特殊。
这是来自于上杉越的,整个蛇歧八家最后的皇血,拥有抵抗龙血侵蚀的能力!?
「所以你的进化药是专门为他们研究的?」
「不不不,你不明白,任何进化药的药力都是有限的,最终只能制造出死侍来,这不是因为药物的成分还不完善,而是因为进化药已经超出了基因学
的范畴。」
「真正的进化药是一种炼金药物,核心成分是古龙之血,尤其是神的胎血,只要获得那胎血,那么无论是谁都有机会造出完美的进化药,那么这种进化药将会被用在什么人身上呢?」
「那个人必须能够耐受龙血的毒性。」王将发出轻微的笑声。
顾北的声音越来越澹,甚至有些空灵:「所以你和橘政宗把目标放在了源稚生源稚女和绘梨衣身上,你认为他们会进化成完美的龙类?」
「我一直认为只有用在自己身上才是最保险的办法,本来想在稚女身上也试试,不过这小子太难控制了,女孩子一样的外表下隐藏着一颗毒蛇的心啊!」
「纯血龙类能活多久?几百年,几千年?还是茧化可以无限重复,生命近乎无限长?」
「寿命突破千年应该不是问题。对于龙王来说,茧化次数可能是无限的,也可能受到细胞分裂次数的限制,我还没有机会知道。」
「这么说来如果你进化为龙,可以在王座上坐至少一千年?」
「前提是没有人把我从王座上撵下去。」
「牺牲那么多人命,只为在王座上坐上一千年,并且随时准备着被新的王杀死,代价是不是太大了呢?」
「代价确实很大,可如果我不在食物链中往上爬,我就会失去存在的意义,血腥是高贵,是美,是物种演化的力量!只有血腥的王是真正活过的,他的臣民都是食物。」
「王在万众欢呼中登上宝座,膜拜他的却都是食物,这种说法听起来真滑稽。」顾北咂咂嘴说道,「你的国家听起来就像是一张餐桌,只有你独自用餐。」
「王本来就是孤独的啊,王跟被王统治的东西,是不同的族类。」
「我想你一定没有过孩子。」
「没有生育后代的动力,如果生下的是不合格的后代,简直是我的耻辱。」
「真是有趣的理论……」
可这根本就并非人类的逻辑。
这是龙的逻辑,在龙族铁与血的文明中,唯有权与力永恒,没有给亲情和爱留下任何余地。
在龙的世界里,个体的存在价值就是它拥有的力量,弱者活该被吞噬,强者坐在孤单的、摇摇欲坠的王座上,等待着新的王起来推翻自己、吞噬自己。
龙族的强大,就是用这种究极的进化方式来保证的。
为了进化一切都可以被送上祭坛,包括那些在人类文明中被捧得很高、被诗人无数次赞美的东西善良、慈悲、谦卑、节制、贞洁,乃至于一切的爱。
进化的祭坛中熊熊燃烧,燃烧着那些羁绊着人类的感情。
「感情对你来说是一种多余。」
「不,任何强大都不应该被感情所束缚!」
顾北失笑道:「听你这么一说我突然感觉自己好像也不是很强大……毕竟我也有深爱的人,而且她也爱着我。」
顾北抽出源稚女戏服上的腰带,旁若无人地把他绑在自己的背上,用腰带一圈一圈固定好。
「我突然有个问题。」
顾北提着刀站起身来,黑色的刀锋上缠绕着一圈又一圈的森森鬼气。
原本来拘灵遣将中的服灵之法,目的是为了让使用者可以用极快的速度在短时间内增强自己的实力,但后遗症也很明显,就是容易导致身体内的各种元炁驳杂不清。
在经过顾北的改良之后,将这项技术用在了武器上,并且用神机百炼炼化在了这把由无数灵魂凝聚而成的鬼刀上。
被这把鬼刀斩杀的人,连灵魂也会被刀彻底吸收,鬼刀也会在不断的吸收中成长壮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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