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乾讶异道,“这么说的话,这张宰相是个为民做事的好官啊。”
“为民这点倒是真的。”顾清远难得的认同说道,“这位宰相是罕有的贫苦出身,早年间探花出身,被当时的宰相榜下捉婿。
从此,靠着岳父的荫庇加上自己的能力一步一步位极人臣。出身微末,自然晓的民间疾苦。
十年前青州大旱,他亲临青州,陪当地的百姓硬生生的一起扛了下来,这才不至于引起民乱。
走时,万民相送。
听说回来的时候瘦了三十斤,黑的家人都认不出来。
七年前,绵州境内的沧江决堤,水淹一十三县,也是这位宰相亲临,在那硬是待了半年之久。
后来回来的时候,带了一把万民伞回来。
这样的事迹对这位宰相来说只多不少,所以声望就是这么一步步建立起来的。
慢慢的就形成了宰相集团,所作所为多站在百姓立场出发。”
顾清远的一段描述听的余乾有些怔住,他确实没想到这张廷渝的集团竟是正能量的代表。
大齐有这样做实事的宰相只能说是幸运,也难怪近些年太安城和周边的州郡情况大为好转。
“顾老对着宰相评价颇高啊。”余乾笑道。
“自然,老夫欣赏的官员不多,这张廷渝勉强算一个。”顾清远点着头。
“那这沁园案可得好好查查,不能让这么好的官员们心寒。”余乾点着头。
顾清远转头看着余乾,“很多事情你不能看表象。”
“嗯?”余乾愣了一下,小声问道,“顾老的意思是这张宰相所作所为都是假的?”
顾清远摇着头,“这倒不是,这张廷渝的能力是有的,做事也是真的,毋庸置疑。但是却不妨碍他奢靡,娇妻美妾,豪华官邸,包括他儿子声色犬马,也都是真的。
这些点没少让御史台的人上参,但都被陛下打了回去。”
余乾有些恍然,看来这李洵用人倒也厉害,用能人,重能不重行。确实,像张廷渝这种有能力的人对现在的大齐朝廷绝对是利大于弊。
“可是,这宰相都带头如此,陛下不管,会不会引起别的官员争相效仿?”余乾好奇的问了一句。
“你以为这些当官的傻啊,我告诉你,他们一个比一个精明。张廷渝这是特例,谁敢效仿?
别的不说,单就咱大理寺就够这种官员好受的。”顾清远毫不客气的回了一句,继而道。
“老夫这些年闲暇之时也没少和别的官员闲聊,不少人都说这张廷渝之所以生活腐败,就是纯粹的自污。
为了减少陛下的猜忌,毕竟一个官员太过于完美本就是最愚蠢的路子。说他这是亲手送把柄给陛下,让陛下放心。
要我说,这些当官的就是心眼多,事实如何谁又知道,我估计也就他张廷渝知道自己的真实想法。”
余乾点头称是。他对顶尖官场的深度,尤其是这封建时代的,确实不算很了解。也志不在此,没什么兴趣。
但是对人性还是有几分把握的,顾清远的三言两语之下,这位有些发福的宰相的人格轮廓就大致的出现在了余乾的第一印象里。
随着马车陆陆续续前来,场面愈发热闹起来,这些晚到的大佬三五成群的聊着天,甚至平日里那些在朝廷上针锋相对的政敌现在亦是谈笑风生。
“看见没,那位就是大学士魏钦黎,国子监出来的,后来入了翰林。当时陛下还是太子的时候,这魏钦黎便是东宫太傅,后来陛下登大典,就顺利成为当朝大学士。”
顾清远指着一辆淡黑色马车说着,车上走下来一位六十多岁的老者,身子倒也清瘦,看不清长相,瞅着颇有文人气度风骨。
余乾看着这位当朝大学士,得把人认住了。
出身国子监,又在翰林待过,又跟了天子这么多年,简直就是金闪闪的履历。
“顾老,那陆中书不也是出身翰林嘛,为什么不跟魏大学士,反而去宰相那边?”余乾问了一句。
“官员的区分无非就是政见理念的区分,这种情况到处都是。”顾清远随口解释了一句。
“对了,顾老,怎么不见宗族的人来?”余乾继续问着,他还想顺道认识认识那位声名在外的秦王。
顾清远瞥了眼余乾,“宗族不从这边进,摘星楼后头也有条路,宗族人士都是跟陛下直接进去的。”
余乾和顾清远就在这熙熙攘攘的人群里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时间渐渐的后移,辰正时分的时候,右后方来了几辆大理寺特有的独角驹车驾,从上面一窝蜂的涌下将近二十个人。
褚峥和白行简以及一位和白行简穿着一样衣服的中年男子带头,两人分站在褚峥两侧。后面就是其他的五位实权部长以及几个机要部门的部长。
再后面就是九个年轻人,他们穿着和余乾一样的一片叶子的黑色飞鹰服,年岁也和余乾差不了多少。
没一个超过二十的,五男四女,脸上全都写满了自信风采。
这九个人余乾只是随意的扫了一眼,估计就是其他九个所谓的青年才俊。
他主要将视线放在褚峥右手边的那位中年男子,也就是衣服和白行简一样的那位大佬。
虽然戴着乌纱帽,但是不难看出,这位大佬是个光头,结合他那充满爆炸力的身板,一看就是雄性激素过于旺盛的猛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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